nbsp;“他给不了的,我能给你。”
他每次用同样的话语引诱着霁乐,希望霁乐跟着他离开。
这是他欠给霁乐的。
霁乐每次都拒绝。
大约是伊盉到元朝的第十天,韩修又来了。
这次霁乐没有拒绝韩修,她让韩修带她出宣政院,去城镇里看看。
夜市繁荣。
她看到那些世俗中的恋人们夫妻们如何相处,可以光明正大的呼唤对方的名字,可以如此亲昵。
这是她与卜千皈不可能的。
她第一次放了烟火,第一次进了酒楼,只是身边的人是韩修,不是他卜千皈。
夫妻夫妻,举案齐眉。
她永远只能是国师的手下,她生来的宿命就是为他挡刀,守护这个宗教领袖。
她放了一盏孔明灯,却不敢写上卜千皈的名字。
“愿与常相依”
霁乐斟酌许久,还是只能写下这些字。
“还是不和我走吗。”韩修看到了她写下的愿望。
霁乐强颜欢笑,伸手放开那孔明灯。
再坚强凌厉,她终究也是个女子,她很温柔,很独特,如果她爱上的是韩修,或许会很幸福。
“谢谢你。”她的眼睛注视着飞升而起的孔明灯,“就这样吧,我很满足了。”
韩修明白她的意思。
她愿意就这样守着卜千皈。
韩修只能苦笑两声,终究还是带不走啊……
近晨晓时分,霁乐才回到宣政院。
她忍不住去了卜千皈的屋子,书房的灯还亮着。
霁乐的心有一些疼,卜千皈那么操劳,自己却拿私情给他施加压力。
可即便如此操劳,他也不愿与自己离开。
霁乐最后还是没有进书房,静静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书房里的卜千皈感受到了霁乐的气息。
他明白霁乐的失落,但他无可奈何,他会保证,一辈子对她视若珍宝。
-
所有的事,衍栩都观察着。
后面的日子里,韩修常常带着霁乐去各种地方。
医馆中的生离死别,戏曲里的爱恨情仇,私塾里的呀呀稚子……霁乐想看的,韩修都带她去。
第十七日。
霁乐回到宣政院,见卜千皈书房的油灯熄下了。
此时的卜千皈,出了宣政院的大门,堵到了回程的韩修。
“你都知道?”韩修找了个茶楼,和卜千皈谈话。
“我早已知晓。”
“你来制止我?”韩修琢磨不透。
“你为何要如此。”卜千皈只是静静的喝茶,静静的盘问。
“你想利用霁乐,通过她迫使我退隐吗。”卜千皈只能想到这些。
他心中还有一个想法,便是韩修看上了霁乐,他想夺走她。
“我没有利用她。”韩修回应。
“你心里不清楚吗,这是她想要的,都是她最渴望的,你给不了她,她连看也不能看吗。”韩修的语气很平淡,却时时揪着卜千皈的心。
“霁乐为了你,牺牲了她身为女子一生的所有幸福,国师,你可知?”
卜千皈只闷闷的喝了口茶。
“她要的,我都能给。”韩修的语气很决绝,霁乐,他定是要带走的。
卜千皈的手紧紧攥着茶杯。
卜千皈能给霁乐爱,但不能给她幸福。
“她心中没有你。”卜千皈开口。
“如果她选择了我呢。”
韩修的语气很了然,竟让卜千皈有了一丝不安。
“国师。”韩修追问,“若霁乐此时再问你是否愿意离开,你还会如何选?”
卜千皈松开了攥着茶杯的手。
一边是霁乐,一边是那些苦苦哀求的百姓,委以重任的君王……
各地奇闻异事混乱,若是宣政院突然失去他……失去一个多年积攒威压镇守宗教的人……
“抱歉……”卜千皈还是无法放任家国可能的混乱。
至少在新的接班人被培养起来,有足够的能力镇守一方之前。
韩修冷笑了一声。
“国师,那你便不要死死扣住她,不要怪我的所作所为。”
“我做的都是你原本应该做的。”
“你给不了的。”
-------------
衍栩记下了一切。
他也……给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