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大小姐颤声说:“我离开家出来找你快一年了。这些话我一定问你。”
“为什么我娘一直珍藏着你的画像!为什么这么多年她在家里一直闷闷不乐!你跟她是不是有一腿!你是不是给我爹戴了绿帽子!我是不是你的女儿!”
……
……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想。”
……
无处可躲的铁卫们开了眼了。有生以来,竟然第一次看到东陆战神的脸红了!
“不!你一定要说清楚!别想再躲了!你该不会说,这是你儿子的画像吧?”
心直口快的索七再也忍不住,厉声叫道:“说什么呢你。他是你爹的磕头兄弟。再说,你爹是什么样的人?你娘是什么样的人?你个小姑娘家家的,疑神疑鬼个什么劲。”
大帅忽然笑了。洞窟里的气氛变得更加诡异。在众人的注视下,他轻叹了口气,对小澜说:“你放心吧。这画我家也有一幅,这里面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些事。到帝都后,你去大帅府一趟。见到你的舅母一问便知。”
“什么大帅府?我,我哪有什么舅母?”
大帅环顾了一圈,微笑道:“这些都是自家人,不妨跟你明说。你的母亲,是我的亲妹妹。”
陶老管事快走上前几步,拉着呆若木鸡的江静澜,挤开呆若木鸡的铁卫,推开呆若木鸡的柏夜和乙弛,一直走到了洞窟最深处,把她按在椅子里。蹲下来柔声地说:“家主一直知道你对大帅过分关注,我们也总想着拦阻。真没想到是因为这幅画。没想到你对这个卷轴的事,会有这种误解。”
“怎么说呢……大帅呢,是出生在帝都的正室之子。他的父亲在戍边前线常年驻守……在那边成了小家,生了你的母亲……”
江静澜刚坐下时还木呆呆的,听了陶老的话,忽然喊了起来:“不对。不对不对!你们骗人!我娘怎么会是小老婆生的!死老头子你信口雌黄!”
“丫头,这副画我几十年前就见过了。你仔细看下。袖口上有什么标记。”
“那就是花纹啊?什么标记?我怎么认得。”
“傻丫头,那是大澜水军的标记。大帅的父亲一直在西岸严防海盗侵袭。你研究大帅这么些年了,他可曾有一天在水军服役?”
江静澜怔怔地展开卷轴,再轻轻地卷起,如是几次,终于瘫倒在椅子里。
“那,这画上的,是……我外公?”
“正是。”这回答话的,是走过来的大帅。
江静澜瞪着满是泪光的双眼,看着表情复杂的中年人,又低下了头喃喃自语:“就算我娘是……侧室所生,我爹可也是明媒正娶。为什么从没谁提起过我娘的出身?而且,我娘也不姓白啊!”
陶老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疼爱地嗔怪道:“傻孩子,江白两家怎么能公开联姻呢?”
江静澜浑身一震,瞬间恍然大悟。
大帅白长岌,乃是当今圣上的近枝血脉,论辈分也是白帝的堂兄弟。
而江家自几百年前效忠大澜,先祖便立誓永不踏政坛、永不联皇姻。
即便当今圣上、大帅和自己的父亲当年在军中结拜歃盟,江家,也绝对不敢逾越那道危险的红线。
陶老拄着膝盖缓缓站了起来,边捶腿边劝她:“我可以拿这把老骨头跟你保证。你爹是我从小看大的。她和你娘,情比金坚。”
江静澜此时已是心乱如麻。
父母亲已经好多年没讲过话了,他们连住都不住在一起。
她不知道爹娘之间有什么芥蒂。但几年前,偶然发现母亲珍藏着这幅陌生男人的画像。她心念一动就偷拿走了。娘心急如焚地找了好久好久,遍寻无果后,足足流了一夜眼泪。
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但为什么,情比金坚的父母,竟然会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呢。
按陶老的说法,当年爹娘的结合,该是顶了多大的压力,冒了多大的风险。即使是现在稍想一下都觉得心惊胆战。一旦稍有不慎,对大澜国两个肱股家族来说,不啻于灭顶之灾。
但娘还是毅然决然地,甚至隐姓埋名,也要和父亲在一起。
江静澜想到此,不由得痴了……
洞窟内忽然鸦雀无声,整个环境也像是冷了几分。
白长岌怔了一下,才顺着铁卫们古怪的目光,慢慢转头看向洞口。
就像刚才江静澜堵门一样。又一个女子安静地出现在洞口,把一群人堵在了里面。
粗布衣裳掩不住端庄婀娜的身形,绝美面庞上含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中年美妇无声地出现在洞口,死死地盯着,大帅白长岌。
“阿慈。你……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