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柏夜和白凌羽躲在一旁暗暗憋笑。乙弛正了正背上的骨弓,也控制不住地继续笑:“咱娘也回来了”
“真的啊!在哪呢?”
“在……在客栈边上坐着呢。不过这回她倒没怎么生气。”
玲兰低头捏着衣角,好像客栈是她自己烧掉的一样。半晌才问:“娘身体好吗?这两天你一直跟娘在一起?”
“差不多吧。今天一早大帅约战蔚国,打完仗直接就杀回芳邑了。我和娘跟着一起回来的。好家伙,我们兜了好大一圈子,十几里的路几乎跑了三十多里,才敢回来。”
小白歪头看着乙弛。这些天从没见他一句话超过十个字。在姐姐面前,小乙好像换了个人似的。他竟然会笑。
身旁的柏夜也是抱着胳膊,看着他们姐俩笑,细细的笑眼挤到了一起。
白凌羽忽然觉得眼角有些痒,他扭头揉了揉,跟柏夜搭起了话:“整个关南平原现在全乱套了。因为怕被蔚国人发现我们的目的地,大营和第三屯的各支军队都在运动,尽全力迷惑敌人的侦骑。”
小白向四周扫了一圈,慢悠悠地说:“这边解决了偷袭的敌人就好。亲兵营还得赶紧回去。明天还有一场约战。我想,上阵。”
柏夜吃了一惊,刚想说什么,乙弛却抢着说:“今天那个蔚国将军功夫是不行。可谁知明天会派出什么人来。你脚上不是还有伤么?”
柏夜忽然有些嫉妒乙弛了。他四舍五入也算是上过堂堂正正的大战场了。可自己,每次跟蔚国人遭遇都乱七八糟的。
白凌羽看了看姐弟三人,不经意地挺了挺胸膛,轻描淡写地说:“小伤,无妨。”
小兰忽闪了一下大眼睛:“江家商队有两位秘术师,疗伤的手法很厉害,还是去治疗一下,方才稳妥吧……”
柏夜想了想,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乙弛可不知道白校尉跟什么江家秘术师可是老交情,不明所以地看着白凌羽的脸忽然红到了脖子根。
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冒出句话:“我想进亲兵营。”
柏夜有些吃惊:“你想什么呢?不过小小驿兵而已,凭啥能跟在大帅身边上战场呢?呃,你想要程伯还是小白帮忙?”
乙弛自豪地拍了拍背后的阎王骨弓:“我跟云州兵比试过几次,被大帅和白校尉瞧见了。是吧?”
白凌羽尴尬地咧了咧嘴:“啊!是啊,还不错。”
“咱娘是铁卫,我师父也是铁卫,怎么我就不能凭本事进亲兵营?只能一辈子呆在驿站当个小兵吗!”
玲兰的目光更加复杂起来:“姐觉得你肯定行!只不知道娘同意吗?”
“我还没提……说来也怪,她好像一直躲着大帅。大帅来看姑婆们,她也不出屋子。”
白凌羽看了看他,眼神里多了一丝同情:“这些年,铁卫们或多或少我都接触过,有几位还挺熟的。只有你娘……真的是,一次好脸也没给过我。我真的有点怕她。”
这回轮到乙弛和玲兰尴尬了。
柏夜大笑:“阿慈姑姑是把我们从小带到大的。我们都怕她,何况你!”
乙弛低着头,又沉默了一阵:“这一路上虽然骑的快,但大帅不时地回头看娘,不知道想说什么。娘就越骑越慢,一路坠到队尾去了。很是奇怪。”
“她要是不替我说,那我自己去跟大帅说。”
小广场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白凌羽忽然抬头寻摸:“对了,那个丫头呢?听说是她把蔚国人引了过来?她受伤了?”
“还幸亏了她,要不然我们不会也提前发现密道中的蔚国人。否则,芳邑麻烦大了。”柏夜有些后怕地嘟囔着。
小白盯着慢慢上山的亲兵,摇了摇头:“没什么否则。不管蔚国人探到了多少秘密,芳邑已经暴露了。这个才是大麻烦。”
“我爹要守护的是关南全线。你说,他怎么兼顾这里?蔚国人在这里死了这么多人,只会对这里更感兴趣。派重兵守这里?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不守,你爹又动不了,这地方谁敢不守!”
柏夜和乙弛听了也无计可施。现在的形势太混乱了。芳邑这边,弃也弃不得,守也守不得。这可怎么办?
“还有个问题。铁卫恐怕行藏已露。据说当年是父帅和圣上觉得亏欠你爹太多,才命令小叔叔们,陪着你们父子俩这么多年。”小白接着说,“这回有些棘手了。十二铁卫里有九位都死而复生,这是没法解释的事。要么就是目无军法、欺君罔上,要么就会牵扯到皇帝自己身上,那他也交代不过去。”
“怎么?天子还要跟朝臣交代什么吗?”
小白翻了翻白眼:“帝王家受的束缚,比咱们平头百姓多多了……”
“普天之下,唯一不受任何束缚的。”
巴泓叔不知何时站到了人群之侧。年轻人们吓了一跳。如果不是巴叔叔出声,谁也注意不到他淡得有些虚幻的身影。
“就只有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