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身上的母核丢了。即便巴泓叔立刻远远扔走了子核,这帮突然现身的蔚国人,搞不好就是拿着母核追到了这里。
说话间,马队已经到冲进了旧镇。
“老四、老七、老程,带孩子们回村,我们想办法封路。”胡子叔和巴泓叔停在了密道边,让过了马队。随着一声声兴奋的呼哨,几十匹神骏在文老四的引领下,四蹄翻飞,抹进了旧镇的广场。
柏夜趴在索叔的背后,有些好奇的看着满面红光的四叔。
四叔大名叫文怀舟,年轻时就爱马成痴,天天泡在隐秘的马场里,一年也难得回村两次,都是小叔叔们隔三差五去溜马。小夜根本没见过他几面。这次把自己的爱驹全带回芳邑参战,四叔很是兴奋。
因为他养的,是战马。是铁卫的坐骑。
马队刚进广场,大伙儿就发现发现事有不对。
广场上竟然挤满了村里的妇孺。
索七手一抖,抽回了蛟筋就飞身下马奔向人群。
等柏夜和文四叔从马背上解下仍然昏迷的江静澜和小师姐,索七已经跑了回来,阴沉着脸说:“山下被一群金袍子围了。正往云顶湖攻。”
文四叔这些年一直在深山牧场里呆着,骤然跟蔚国精兵冲杀了一阵,浑身的血还滚烫着。他搓着手来回转圈,扬声大喊:“金袍子?洛家人爬出窝了?!来啊!在哪呢!”
柏夜有些发懵,他不知道金袍子的典故,连忙问:“怎么会有人攻击咱们呢?是配合暗道偷袭的那些人吗?”
索叔苦笑了下:“偷袭你们的,主要就是洛家人,他们就是金袍子。肯定是早早谋划好了,两面夹攻咱们。”
柏夜的心头连连抽搐。自己偷跑去蔚国这趟,可把祸惹大了,连老家都要被人端了。村子里这些看着他长起来的老老少少……
老少们都在混乱的广场上候着。看见他们就像找到了主心骨,纷纷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嚷嚷:“山下那些骑兵成天唬天唬地的,都是睁眼瞎吗!蔚国人怎么钻进来的?铺天盖地的那么多人呢!”
“这帮怪物要不是突然杀出来,谁也发现不了。对,我看着了,他们跳出来以后才披上金色袍子的。”
“亲兵营也吃了大亏了。正往上山撤呢!”
“可不是嘛,现在客栈已经被烧塌了吧……”
柏夜如同又遭了遍五雷轰顶。他一把拽住了那婆婆的拐杖,颤声问:“小兰呢!客栈烧了,那小兰姐呢?”
红栗木的杖首“嘭”的一声被捏碎了。
索七连忙过来,压住了柏夜的双肩,连按几下:“放心放心,我刚问过了。商队挺猛的,只死了几个伙计,剩下的连小兰一起,都被带回大屋了。”
柏、夜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狠狠地朝老婆婆作了个长揖,便跑回马队,从鞍上摘下自己的盾牌,一溜烟冲下山道。索七在后面怎么喊也不管用。
柏夜沿着茶山梯田里的石台不住向下纵跃,抄近路奔到了云顶湖,刚刚赶上了先一步冲下来的程伯。
忧心忡忡的程校尉在湖畔看见了自己带来的亲兵,好像稍稍踏实了些。
他拦住柏夜,向山道方向一指,沉声道:“不急,看安老大的。”
安伯正带着亲兵营士兵、商队的伙计和芳邑的老兵们阻击敌人。
山头上、拐角处的三处木栅石台上,挤满了临时组织起来的混编弓箭手,各式各样装扮的澜国人同仇敌忾,居高临下地向狭窄的山侧栈道泼去如织的箭雨。
果然是金袍子。
栈道上,近百名金光耀眼的敌人扛着木盾,全然不惧头顶袭来的箭支,紧紧咬着最后一批殿后的亲兵营重甲亲兵,还差十几步就能追上了。
柏夜快速地看了看形势,就自信地对程伯说:“前几天村里就做好准备了。今天的反应也足够快。放心吧,他们攻不上来!”
程校尉偏过头来,看了看抱着盾牌凝神观战的小夜,没说话。
这孩子平时还好,一上战场就像变了个人。这炽烈的眼神,实在是越来越像他爹了!
柏夜没有注意到程伯的举动。他略微调整了一下呼吸,继续跟程伯解释:“栈道是去年重修的。我和巴泓叔做了改装。”
盯着那些张牙舞爪追上来的洛家人,他攥紧了拳头,低声给前面急速撤退的重甲亲兵加油:“快跑!二十步!十步!行了!”
仿佛是听见了他的话,山道拐角石台上的安洛勇猛地一挥手。
异变陡生。
大段栈道忽然波浪般抖动起来,每一块木板都变成了翻板。连绵不绝的轰然巨响中,近百名洛家人像被巨兽从身上抖落掉的虱蚤,径直甩到了峭壁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