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水,天气薄凉,按捺不住的红杏终于鬼鬼祟祟的站在墙跟处,向柳家院中张望,柳氏院中,滞留着十多个乞丐,就着火光,手里拿着馒头碗盆吃饭,空气里弥漫着阵阵肉香。
再见乞丐脸上,个个如阴云弊日,身上明晃晃的挂着刀枪剑戟,一片肃瑟,好不惊悚。
众乞丐以前方瘦小身影马首是瞻,正低低的吩咐着什么。
为首乞丐己擦去脸上的污垢,换了一套农女的衣裳,皮肤白晰,眼如寒星,身姿挺拨,闪耀着夺目的神彩。
红杏吓得忙掩了口,这小乞丐不是别人,竟然是鱼白!传说死在战场的少年鱼白!!化成灰她都认识的仇敌鱼白!!!
鱼白不是应该在战场上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混在乞丐堆里,一幅农女打扮?他不过是一介商贾,身后怎么跟着一群状似乞丐见不得光的人?
红杏脑中灵光一现,早就听闻这七星山上有一绺匪帮,唤作风狼寨,抢劫杀人、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凡路过的商贾都会绕道而行,只有一家未曾绕道,且毫发无伤,就是鱼白手下的商队。
红杏顿时自认为想通了所有的关节,这鱼白定是早就与那风狼寨一个鼻孔出气了,杀死了苏喜,害自己再次成了寡妇,这些事情,与海氏交好的姓柳的,姓岳的,包括老宅也定是知晓的。
红杏跌跌撞撞的回了家,推开院门,一脚迈过门坎,听到隔壁如常的醉酒怒骂声和摔东西的声音,红杏的脚步若钉子般钉在了门坎上,进不得,出不来。
隔壁醉酒怒骂的声音不是别人,正是风光一时的刘县令,不知为何,一周前跑回了于家村,闭门不出,日饮宿醉,让左邻右舍不得安宁。
红杏眼睛如赤,将半伸进门坎的脚收了回来,直直的迈向了刘清石家,心中坚定了一个信念,刘清石与鱼白有仇,与海氏有过节,定会坐实了海氏与鱼白判国、通匪的罪名,姓鱼的,在劫难逃。姓柳的、姓岳的,以共犯论处,所有的,对不起她的人,都应该得到惩罚。
红杏笃笃的敲开了刘清石家的房门。
刘清石醉眼朦胧的看着眼前的红杏,在他眼里,这不过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女子罢了。一直以来,他甚至以与这样的女人做邻居都引以为耻,没想到,她竟然带来了一个惊天的消息,鱼白没有死,不仅诈死以女儿身回到了于家村,还纠结了一帮匪徒,扮做乞丐,借宿祠堂,杀了苏喜。
刘清石脸色如墨的盯着红杏,嘴角不屑上扬,冷然道:“鱼管家一介男儿,如何能是女子?鱼管家精忠报国,为国捐躯,岂是你等无知村妇想构陷就构陷的?丈夫尸骨未寒就与他人苟且,未足百日便先行改嫁,再行纠缠,本官定将你这等不贞不洁妇人沉塘!!!”
红杏吓得二话未也说,连滚带爬的回到家中。
刘清石则脸色如墨的盯着油灯,直到月华流离,直到东方肚白,直到油尽灯枯。
自己,就如同这灯油一般,早耗尽的精力,等待着死亡来临,除非立了新功,将功折罪。
原来还不敢确认,那鱼白就是于兰芽,如今证据全部指向了她,刘清石十有八九确认,这鱼白,就是当年的于兰芽,只是当年被烧死之时,只有八九岁的光景,模样变化太大,又换了性别,所以才令见过她的人,甚至熟悉她的人都不敢想象,鱼白就是那“死”了的于兰芽的事实。
若是捉住这个当年的妖女,在皇帝面前立了大功一件,北萧王、平卿侯定不敢拿他怎么样,这通天的富贵,他自然不允许红杏这个婆娘来分一杯羹。
刘清石深呼了一口气,甩了甩醉生梦死的脑袋,终于闪过了一丝清明,从未如此的清晰与清醒过,当机立断,低声唤来了小厮,此事,非一人之力能为,他要借助萧玉的势力,来个关门打狗、瓮中捉鳖。
第二日,天还没有大亮,正在祠堂里睡得昏天黑地的鱼白,被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吵得心烦,正要询问是何事,燕老大已经不顾礼节的闯了进来,一向泰山将倾脸不变色的他,语气里竟含着无限的气愤,禀告道:“启禀王妃,刘清石带着一队衙役,抓了于家村的所有村民,向祠堂涌来,燕子营就隐在附近山中,只等一声令下。”
鱼白微微颔首,整了整衣裳,肃然的向门口走去。
祠堂门前的功德石前,刘清石官服加身,官威甚隆,气派十足,县里上百名衙役尽数出动,将村民们若赶羊般的赶到祠堂门前,衙役们恃气凌人,大刀挥舞,在朝阳的照耀下,闪着白辉,透着森冷。
刘清石眼色清眯,第一次如此正视不再是鱼白的于兰芽。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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