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递给丑奴,丑奴又递给礼官,礼官神情愉悦的念道:“王家鱼白鱼管家,白玉屏风一座。”
几个王家家丁大大咧咧的将屏风抬进府门,后面不长眼一个家丁抬得不够高,“咣当”一声磕在了门坎上,肉眼可见一角掉落了一块。
家丁忙将屏风立于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只小瓶,膏状的东西抹了裂口,两下一对,勉强粘到了一块儿。
这家丁动作麻利的程度,任何人都猜出这是做惯了此活计。
周友才眼角一抽,心如同漏了风般,连呼吸都跟着痛了。
这白玉屏风,绝对是难得一件绝世孤品,还是他当年亲自走遍大江南北搜罗到的,又千方百计的送给王安世做礼物。鱼管家,你这样将别人送过去的东西肆意践踏,又再次送回来做礼物,你的良心不会痛吗?是有意,还是无意?
鱼白当然是有意的,不仅送回了白玉屏风,还将白玉屏风踩了两踩,踏了两踏?,玉碎裂成了无数块,又重新粘起来,鱼白说,这是缺憾美。
正因为有了先前的破裂事故,家丁们才将这价值不屝的屏风待如敝履,随意枉为。若是让周友才知道事情的真相,估计隐在胸口的血真的要吐出来了。
将几人让至府中,鱼白摸了摸结实的影壁,摇头遗憾的对丑奴道:“丑奴,这影壁好是好,这猛虎下山图案不好看,吓坏我的美人怎么办?定要换成富贵花开图,圣人不是说过‘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吗?不错不错......”
穿过回廊,鱼白又啧啧摇头道:“这回廊太长,弯转太多,累得美人们流得一身汗怎么办,若是香的倒也增添一丝情趣,若是臭的,就大煞风景了,定要做几乘两人抬凤撵......”
周友才气得脸色发青,这到底是自己的府邸,还是这姓鱼的府邸?轮到他来指手画脚?
气儿还没喘匀,就听鱼白一脸诡异之色的凑到周友才近前,神神秘秘道:“周兄,听说周小侄娶的是红楼的花魁娘子丽娘,啧啧,周小侄从今以后可有福了,那丽娘小脸长的俊、皮肤嫩出水不说,那活儿好得没话说,你老定没尝过那蚀骨的姿味,若在几天前......”
若在几天前怎么样,周友才还要睡自己儿媳妇不成?周友才终于撩下脸子借口去招呼其他客人去了,就连一向宠辱不惊的丑奴也在心里同情周友才了。
一阵吹吹打打,新娘子被迎进了院门,因为是纳妾,即使周不言再喜欢,也得秉承礼仪,新娘子不能盖红盖头,顶着鬼化弧般的新娘妆,从侧门进入,腰肢轻摆,千般娇羞,万种风情,果然当得起花魁的名号。
事与愿违,丽娘想给周家的客人们留下一个温婉的形象,结果不少光顾她的客人们各个脸上绻思神往,那表情似在回忆当日的榻上缠绵。
更有甚者,第一桌的客人,竟然兴奋的站了起来,手指一曲,放在嘴里打了一声呼哨,表情说不出的猥琐。
丽娘恨恨的看向那人,但见那公子一身富贵,俊俏绝伦,眼睛似钉子般盯在自己身上,说什么也移不开了。
丽娘不由得冥思苦想,实在想不出自己何时接待过这样一位俊俏公子哥。
周不言不悦的一扯丽娘,与丽娘低头走到周友才面前,硬着头皮行三叩九拜之礼,给正室娘子奉了茶。
周不言四年前就娶了正室娘子,那时的周家还只是一个小小的杂货铺,娶的不过是一个寻常商贾的嫡女,至今未孕,而周不言谎称丽娘有了自己的骨肉,这才让周友才同意纳了丽娘做妾。
行罢礼仪,戏子们伊伊呀呀的开唱,酒宴上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鱼白只吃了一口菜、喝了一杯酒,便嚷着酒掺了水,菜少了油,就连端菜的丫鬟都被他品评论足,说是丑得败兴,不一会儿便离了席,说要酒里水多要上茅房,气得周友才脸上青筋直跳,拳头紧握,在脑中想了无数遍,要将这姓鱼的千刀万剐。
......
丽娘端然的坐在洞房内,神思向往的看着洞房的装饰,对未来充满了野心与期望。
刚刚敬茶时,她偷眼观察那正室,模样平平,不苟言笑,难得周郎要到青楼里寻欢做乐了。倘若真的给周家生下儿子,这正室之位唾手可得。
可惜,丽娘摸了摸平坦的小腹,这里,永远都不会再有这个机会了。在自己成为花魁之后,妈妈就给她服了绝子汤,此事,周郎不知,周家更不不知。
这一辈子,丽娘都不会成为一个完整的女人了,只能是取悦男人的尤物,色衰则爱驰,她要在有限的时间内,掌握周家的大权,不惜任何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