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于三光愧疚的点了点头,闺女都说到这个份上,孰轻孰重他还是省得的。
第二天,天刚大亮,兰芽就和于三光前往洄流塘,捉了半晌才抓到十几只鸭子,烧水拔了鸭毛,兰芽让兰朵将鸭绒毛洗了放在一个大袋子上晒着,直接拿起一只烤鸭就挂在了烤炉上。
兰香一把夺过兰芽手里的鸭子道:“你咋还能粗心呢,你不是说吹鸭很重要,皮肉不腻,酥香好吃,怎么自己就忘了。”
兰芽嘻嘻笑着,又将鸭子挑起来挂上道:“这只给咱奶的,若是太好吃我怕她该屑想咱家方子了。要烤得和镇上卖的差不多,用你一半的水平来烤就成了。”
于三光去溪边挑水,没有看到两个小姐妹的小动作。等干完了手头上的活计,看了看鸭子的成色,应该差不多好了,准备提着鸭子下山。
兰芽却叫住于三光道:“爹,你等会儿。我给你找件衣裳穿。”
于三光脸色一红,昨天晚上,家里人的新衣裳在兰香和海氏赶工下,已经全部做得,自己还试了试,不大不小正合身,料子虽然还是粗麻布,却是崭新崭新的,还被兰芽用竹竿挂着,一点褶都没有。
等看到兰芽拿出的衣裳,于三光登时傻了眼,只见兰芽拿的是他在山上被髭狗围攻时的那件破补丁衣裳,袖子被髭狗抓得条条捋捋,想缝都缝不上,自那次以后再也没有穿过,今日不知兰芽拿出这件是何用意。
海氏却明白兰芽的意思,掩着口想笑不敢笑,佯装肃然道:“你这个落魄样子,看你娘还好不好意思让你冒死上山抓鸭子吃了。”
等于三光从老宅回来时,经历多少酸言酸语不知道,不过却没再提鸭子的事情。
转天,到了兰月出嫁、迎娶成兰子的日子,一顿吹吹打打,全村的男女老少几乎都来吃席面,因为头一天成三郎打了一头野猪,两家一家半头,?于家的席面底料足,加上有个会做饭的江氏,海氏和几个相好的婆子打下手,忙着准备席面。
于小光领着于家村的壮小伙们赶了三个大牛车去接新媳妇,家里面等着成三郎来接兰月过门。
新娘子坐在炕上,不能下地,需要添妆的人都到屋里,将添妆放在新娘子身前的笸箩里,村里人穷,交好的人家会扯一块布料,交情一般的送双鞋、送条帕子了事。
海氏老觉得对不起兰月,在原有的一块粗蓝布基础上,又添了一块褐色布,成三郎和兰月夫妻俩正好够一人一件衣裳。
海氏忙着做饭,兰香帮着端盆子端碗,添妆这个“艰巨”的任务就落到了兰芽的身上。
兰芽扫了扫盘着腿坐在炕上的兰月,只见脸擦得似撒了面,嘴唇涂得似染了血,头发梳得似过了油,如果不是兰芽心理素质够强,估计以为青天白日遇到了女鬼。
抬眼瞟见兰芽放在笸箩里的两块粗麻布,先是有些惊疑的一挑眉,后不屑的一撇嘴,状似无意的理了理身上的软绸红嫁衣道:“这软绸细棉穿惯了,?粗布麻衣穿着就磨皮肤了;细米精面吃得了,粗粮杂面吃着就喇嗓子眼儿了。”
看着如同骄傲花孔雀的少女,兰芽轻叹了口气,没有回嘴,只是静静的走至门口,脚步凝滞一停,怏然道:“兰月,以后如若遇到什么困难,就来找我,我们始终都姓于。”
兰月不悦的一挑眉,大着嗓子喊道:“娘,你将于兰芽赶出去,我成亲的大喜日子净说那些晦气话。”
兰芽无语的摇了摇头,没等何氏赶自己,自己则迈着沉重的步子走了。
是好是坏,似乎只有凭天由命。纵然自己再想反抗,也改变不了父母命大于天的想法。成功将于兰香解救出来,已经是自己的极限,于兰月,自己真的无能为力。
一顿吹吹打打,成三郎竟雇了一顶红顶小轿,几个虬结粗壮的汉子抬着,将娇羞的于兰月迎出了门。
汉子们满脸的喜色,为了彰显自己有使不完的力气,使劲的颠着轿子,若地动山摇,天昏地暗,直到新娘在轿子里,被颠得由尖叫连连,变得娇喘阵阵,汉子们似得到了最大的封赏一般,爽郎的笑声震颤了整个山谷。
兰芽偷偷的跟在后面,直到遥遥看到泉水村的影子,才无奈的慢下步子,心不在焉的往回走。
胡乱的在山林里走着,不一会儿竟似迷了路,顺着一条相对较好行走的路径,竟走到山顶一处辉煌的庙宇之前,拾级而上,竟是那座当年香客云集的虎跃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