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朵思想单纯,没听出话里问题,搭拉着小脸道:“为了供刘清石上学,刘家早就掏空了,刘秀才考举人老爷,这么多年也没有考上,只给镇上一家铺子当帐房先生,前些日子被发现做了假帐,吞了几两银子,被东家辞了。眼看着今年就要考秀才了,请秀才做保、请先生授业,都需要银子打点,无奈下答应娶了县太爷小舅子的闺女,听媒婆说,是个好生养的闺女,嫁妆银子有一百两,还有两个小铺子,刘家,一下子翻身了。刘清石身上穿的这身,就是定亲那天穿的,过了秋试再成亲。听说就这一身,值五两银子,够大栓哥、大柱哥他们说媳妇的彩礼钱了。”
兰芽不禁倍觉好笑,还真是幼稚得让人发指,这是站在村西头的大榕树下,显摆自己的荣耀,让全村人羡慕吧。
见姐妹俩走近,少年微不可查的再度抹平了身上的绸缎衣裳,脸上转换成一丝不忍道:“芽儿,你身体大好了?以前是清石哥不好,没有与你说清楚......”
兰芽上下打眼观瞧少年,少年算是眉清目秀,带着一丝书卷气息,在于家村一群泥腿子之中确实属鹤立鸡群的俊彩人物,只是这眼里一闪而过的得意让兰芽心里很是不悦。
兰芽不由得摇了摇头,二话不说,拉着兰朵的手就越过少年,向于家的方向走去。
少年嘴唇轻抿,似有不甘,又似有不悦,叫住兰芽道:“芽儿,你还在恨我吗?我也是没有办法的,等我以后......”
兰芽深深吐了一口心中的浊气,眼色冷然的直视少年:“以后怎么样?当了举人老爷荣归故里?你吃着林家的,穿着林家的,难道还想休弃了人家女儿不成?做人,不能忘本,自己选择的路,就是跪着也要走完,本姑娘不想奉陪......”
昔日对自己百依百顺的小女孩儿,突然变得冷嘲热讽,这种反差让刘清石心里如打翻了五味瓶,没有甜,只有酸苦辣咸,说不出的难受。
少年见女孩儿迈腿要走,紧走几步伸手要去抓女孩儿,已经走出好几步远的女孩儿卒不及防,被少年一下子扯到了身后围着的布巾下摆,整个头巾华丽丽的落在了地上,再看小女孩儿的头,没有一根头发,竟是个秃头,在阳光下尤为的刺目。
少年登时呆愣,不知所措,眼里难得流露出几分深情:“芽儿,你,你竟然为了我,要剃度出家......”
兰芽狠狠瞪了一眼少年,从少年手里夺过头巾,重新围到头上,总不能和对方说,我正在和虱子决以死战,要斩草除根......
女孩儿只翻了翻白眼,便拉着兰朵的手急匆匆回家去了,她太急切于进行下一步大计:将身上的衣裳和自己都要好好烫一烫,让虱子在于兰芽身上彻底绝种。
女孩儿急切的背影,在刘清石眼里,是那样的急切与慌张,想及林玉娘粗壮的身板和脸侧的胎记,刘清石不由眼色一黯,放弃了这么一个衷情于自己的女孩儿,选择那样一个奇丑无比的女人,也许从一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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