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
他壮起了胆,把钢叉交给了史帕克,自己缓步走了过去,对着窗口里面喊:“填单子,92式手枪一把,入库。”
里面的警员一听是罗队的声音,也壮着胆子走回了窗口,打量着外面这一个活人一个死人。
现在早已换成了电子档出库入库,指纹刷卡,哪来的纸质流程单……
但他也明白这些,鼓足了勇气,递出了一张空白的纸。
罗一德拿着台板上的纸笔,帮老余写着。老余的头转向他,看着他,似乎有那么一瞬间,认出了这个曾经的学生。
那时候,罗一德还在警校读书,被安排来这里实习,跟着老余这个老民警。
当时这里还是乡下,没有建什么特区,难得来个大学生实习,老余像得了宝一样,每天带着他走街串巷。
各种邻里纠纷,小偷小摸,排摸走访,让还有点书生气的他,学习了许多许多书本上没有的知识。
那时候,他读书兜里没钱,又在长身体,整天就吃点包子玉米之类节约钱,老余看不下去,便下班后请他吃烤兔。
路边摊的火旺旺的,他啃着香辣烤兔,满嘴流油。老余在一边像看自己家孩子一样看着他。
罗一德嘴里嚼着东西,含糊不清地说:“师傅,等我毕业,我就申请来这里上班,这的烤兔太香了,等我拿工资,我请你吃。”
“好小子!那这兔子你算是欠着了,不许反悔。”
“我反悔,我兔子养的。”
“哈哈哈哈哈哈,看你小子能耐的,你还不一定能顺利毕业呢,还得考公,你别到时候回来分配做个保安,丢我老脸。”
他脸上笑开了花,嘴里可嫌弃得很。
“我回去一定好好考,厚厚赌书……”说着说着又啃起了兔腿,说话含糊不清听不清楚什么了。
这些往事历历在目,眼泪一滴,两滴,滴在了那张纸上,但他努力克制着,不发出声音,签完字递交了进去。
窗口内的警员,收了单子和枪,装模作样根据以前的旧流程敲了个章,放入了抽屉的文件夹中。
随后,对着窗口外的老余,敬了个礼。
老余,努力地举起自己的右手,似乎这手已经不受他控制了,但还是极力操作着这只手,放到了耳边。
罗一德忍着泪,也对老余回敬了个礼。
这个礼,如同几个世纪一般漫长。
……
忽然,老余的头扭了一下,又扭了一下,仿佛在听什么东西,似乎是收到了什么命令。
他的眼神发出了有点恐怖的红光,又抽动了几下,走动了起来,一步两步。
罗一德想上前去:“师傅??”这老余不理他,直接跑了起来,一下子撞开了罗一德。
他也没多提防,这一下人整个失去了平衡,被撞飞出挺长一段距离,倒在了地上。这老余撞开他后,没了阻拦,便咚咚咚地飞奔了起来,往外冲了出去。
不好!他心中暗暗叫道,这史帕克和保安的张大爷还在路的那头,这要遭遇上可就完了,他伸出手去拉老余的腿。
可这老余的力气是真的大,把他像风筝一样拖行了几步路,就甩开了。
罗一德又一次重重的摔倒在地上,这全身疼得如同粉末性骨折一样,根本爬不起来,可这样,拐角那边两人就危险了!
他咬牙挣扎着再次爬了起来,跌跌冲冲地奔了几步,来到了通道的拐角处。
……
…………
这场面实在太令人震撼了!
只见老余,在通道的前面往外奔跑着,而这边……
史帕克和张大爷,一个持钢叉,一个持盾,紧紧地贴在墙边,如同两个秦始皇的兵马俑一般面壁思过。
一动不动,眼睛也不敢眨一下。
“喂!!!”刚才的担心显然是多余了:“你们两个多少也拦一下啊。”
“我……我……我又不是警察。”
说起来,史帕克也就是个援助律师,这阻拦活死人,可没这个职能。
“我……我……我也不是警察啊……罗队。”张大爷依样画葫芦,说得倒很有道理。
他也就是个门卫安保大爷,这阻拦活死人,也不是他本职工作。
罗一德没好气的看着他们个废柴,好坏用钢叉和盾什么拦一下等他过来呢。
说着直起了腰,发出格拉拉的声音,可能刚才是扭到了。
遭了,老余现在这样跑出去,这……这下就僵硬了……
这要跑到路上,还不得引起大规模骚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