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肉都能吃上!”
“我是葬义里最弱的队员,我可不能保证行动能成功。”若枫苦笑了一下,“但我保证会尽全力。”
“最弱的队员”,这是他两年来外出执行任务时听见的最多的词,多到连自己都开始用这个词来讽刺自己了。身为皇血的拥有者,他自然也获得了皇血赋予的强大力量,但这力量的强大,只是对于张强这种普通人而言,和自己的队友相比,根本就一文不值。
明明自己是最弱的,可别人却把自己最珍贵的东西拿出来,只是想让自己能够帮助他,让人有种受宠若惊的喜悦和名不副实的罪恶感。
真沉重啊。
莫队长却无所谓的笑了,“只要若枫先生能尽力就可以了,你也要相信我的队员们啊!”
若枫趴在墙头上,一口一口地啜饮着啤酒,看着不远处被夕阳映衬着的碉楼,如同一座银白色的巨兽屹立在那里。巨兽身上洞口满布,每一个洞口后都架着一挺速射激光,每一挺速射激光经过夕阳反射,就像是沾着血。
这座银白色的碉楼就是他们今天的行动目标,用复合型有机材料建造,防火防爆,坚固无比,一共设有二十挺速射激光和四支镭炮,楼内共有四十名地方士兵,单论火力,一个加强连都不一定攻的下来。
而这座碉楼建在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阻挡像莫队长那样的起义军。
早在五年前,各地就因为皇室的压迫和剥削而不断奋起反抗,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但普通人的力量太过弱小,没装备,没粮食,在面对拥有着皇血的皇族中人,犹如蝼蚁,根本无法抵抗,起义军在皇室面前,就像是手中的饼干屑,一捏就碎。
就在起义军们心如死灰,准备放弃的时候,一支名叫“葬义”的五人小队如同救世主一般,横空出世。
葬义队员们不休息似的不断往返于各个起义军的战场之中,分头行动时则为矛,聚为一体时则为炮,只要是他们所到之处,无往而不利。各个起义军在他们的帮助之下,渐渐稳住了颓势,站住了脚跟,甚至隐隐有反扑的倾向。
“对了,我一直挺好奇的,”若枫看向了一旁不断唠叨的莫队长,清澈的瞳孔倒映着如血的夕阳,“莫队长是因为什么原因起义的?我听我师兄说,你原本是个大户人家,但却散尽钱财用来起义。在这个世道下,起义的大多数都是走投无路之人,像莫队长这种的真的很少见。”
莫队长听完若枫的话,低着头,一言不发,但眼睛里的悲伤和凶厉仿佛要溢出来。
若枫也不傻,看见莫队长突然发生这么大的变化,肯定是经历过什么事,“不想说可以不说,当我没问。”
“没事,也过了好几年了,”莫队长吸了吸鼻子,悄悄滴擦了一下眼角,从脖子上取下一个挂坠,递给了若枫,“是因为我妻子和我女儿。”
若枫小心翼翼地接过挂坠,挂坠上有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家三口,一个男人,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女孩。男人是莫队长,女人很漂亮,五官间的妩媚怎么也藏不住,身材也很好,凹凸有致,小女孩也很可爱。看来女人和这个两岁大的小女孩应该就是他的妻子和女儿了。
看来这两个人很可能已经……若枫想,便把挂坠还给了莫队长。
莫队长接过挂坠继续说:“若枫先生应该知道吧,皇室有一门技术,叫做器官移植。”
“知道,只有皇室的嫡系成员才能使用这门技术,”若枫说,“虽说皇血能够赋予他们巨大的能力,但由于皇族中人自身的基因缺陷,皇血会和他们的器官产生排斥,从而破坏他们的各种器官,皇血纯度越高,破坏速度越快,所以一旦某个器官即将被皇血破坏,他们就会使用这门技术,以保自己性命无虞。”
这个技术若枫再清楚不过,他的师父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为葬义队员们讲这门技术。听说,由于皇室最高领导人,也就是现在的皇帝,由于体内的皇血纯度过高,甚至无限接近于纯皇之血,皇血对他身体的破坏速度也是快的出奇,技术每个月都要进行一次器官移植,为此,皇室还特别加强了克隆技术方面的研究,就是为了随时都能有可用的器官。
但极高纯度的皇血也带给了这位君王无与伦比的强大,如果起义军想要获得最后的胜利,这位君王将是他们最难翻越的大山。
“四年前,我还过着很幸福的生活,和妻子相敬如宾,和女儿其乐融融,感觉起义军,战争什么的,离我特别遥远,”莫队长说完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过了许久才缓缓吐出来,“但在某一个晚上,皇室士兵突然闯进了我家中,不由分说将我的妻子抓住,说是这附近有个皇室成员,心脏由于被皇血破坏,即将坏死,急需一颗健康的心脏。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听说的,我妻子的心脏和那个皇室成员匹配。然后就当着我的面……当着我的面,活生生地剖开我妻子的胸膛!”
莫队长的语气一开始很平静,就像是说着和他不相干的事,但到后面,他的声音发颤,仿佛之前的事情再一次血淋淋地呈现在自己眼前,那一刀一刀割着的并不是妻子的胸膛,而是自己的心脏。
“莫队长……”若枫根本没想到莫队长竟然会有这么惨的遭遇。
“更可恨的是!更可恨的是!我的女儿看见自己的妈妈被欺负,我一时没抱住,她上去阻止那些士兵,却……却惹恼了那些士兵,被活生生……摔死……”莫队长终于抵抗不住往事的刺激,眼泪不甘地流下来,但表情狰狞的像只恶鬼,真难想象一个外表憨厚的人竟然会有如此恐怖的表情。
他咆哮起来,“啊啊啊啊啊!皇室!畜生!妻女之仇!老子和你不共戴天!”
悲伤如同实质一般溢出来,塞满了空间。
若枫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不安慰吧,太不近人情了;安慰吧,可是他又说不出来能够抚慰人的话语,而且人家都这么惨了,安慰什么的,好像也没多大用。
因为当一个人的心已经缺了口,再怎么填补也无法止住流出的血。
过了许久,莫队长缓缓从悲痛中出来,却看见若枫正在一丝不苟地整理身上的装备。
“若枫先生,刚才让你见笑了,”莫队长为自己的失态道歉,又不解地问,“你这是?”
“今天晚上的行动会成功的,”若枫答非所问,但语气坚定,就像是立下了什么绝不能违背的约定,“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