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启禀少主。我军出兵两万,至今攻下墨羽城,只余下了七千余人。”
一万两千多的中洲儿郎啊,纵使久经沙场的林将军,在爆出这一串数字之后,话语也是颤抖着。
那是他的部下,亦是他可以交托性命的手足。
“敌军可有俘兵?”
强行攻下墨羽城,如此大的伤亡,也是在涂陌的意料之内。战争本就无情无义,战火的熄灭,本就是数之不清的尸体和雨流成河所浇灭的。
“启禀少主,敌军缴械投降的人有一千八百余人。不过,依末将之言,这些俘兵,便就是最好的牢记,亦可修复残破的墨羽城。”
林将军躬身行礼禀报。
“不用了,敌人也就只能是敌人,全部杀了,然后快马加鞭,再送于其他三州四城。”
涂陌伸手拿起了木桌之上的一块木制令牌,军中刑法,皆是以它为令。
“我的军营之中,不存俘兵,战争的吃紧,留着他们,也就只能拖延步伐,和浪费军中粮草。”
涂陌手里把玩着木制令牌,随手,便就扔在了林将军的身前。
“涂陌………”
洛青衣大惊,想要开口劝阻,却是被涂陌抬手打断了。
“少主,残杀俘兵,若是传出去,我方将会激起群愤,还望少主三思而后行!”
这一道的绝杀,那横躺于地上的木制令牌,此时在林将军的眼中,却是重愈了千钧,他不敢伸手去拿起。
也是一道绝杀,林将军将头磕地,他的身躯也在颤抖。
古有杀神白起,亦是如此,惹得天怒人怨,终是灾祸临门,暴毙于家中。
“无需多言,我意已决,若是再有人出言阻拦,便就自行去领军杖一百。”
涂陌眉目幽冷,如此而为,便是要让敌人闻风丧胆,中洲的一支铁血之军,刀下没有俘虏,要么丢盔弃甲,落荒而逃。要么,悍不畏死,舍了性命。
再者而论,涂陌自幼修习的鬼谷一脉,只注重因果,不谈生于死。
“是,少主,末将遵命!”
军令如山,又是异常的沉重,见惯了血与泪的林将军此刻,也不免得心为之颤抖,好生的杀伐果决。
为战争而生,或许亦会被换作那杀神!
“少主,末将退下了。”
林将军身处有些颤抖的手,拿了几次,这才拿起了地上的木制令牌,双眸中的一抹骇然,告退一声,才堪堪的退出了帅营。
绝杀之令!
血腥之令!
好生的果断!
“涂陌,你为何会如此做,既然他们依然投降,沦为阶下囚,必定不会对我们造成任何的威胁,你又为何下达这道命令?”
洛青衣蹙眉,她抬脚之下,来到了涂陌的跟前,双腿弯曲,便就跪在了地上。
一袭青衣的染灰,也让她的心落下了一些尘。
不是求情,
只为为何?
“唉,你这是又是为何?”
涂陌的面容上难掩的一抹柔情,他起了身,扶起了跪于地上的洛青衣。
“若是我留下俘兵,其余四方便会放任于我。若是我不留俘虏,他们也就会警惕我的存在,谁都不想看到一个白起的冉冉升起,特别是在战场之上。如今东土,南荒自顾不暇,若是我如他们所愿,他们便会安心的巩固自身的权利,我杀俘虏,便是要让他们乱了阵脚。而西域目前虽是固步自封,不为所动,从北漠传回的消息,西域之王被刺杀,北凉亭要忙着继承王位,巩固王位。”
涂陌扶着洛青衣,坐在了木櫈之上,便开口接着说道。
“至于北漠,白画的不动声色便是把所有计谋在了他的手心,我的所作所为皆是在他的算计之下。北漠的独善其身,坐山观虎斗,却是早已把目光从中洲移开了。他要的是我一统中洲之后的帮助。”
涂陌从洛青衣修炼冷冽的双眸之中,看见了一抹的失望,他有些怕了,不想洛青衣看的太清的涂陌,也就只能道清楚了其中的原委。
“嗯?”
洛青衣的神色变化了,却是一阵阵的后怕,无情的战争,也就只是那计谋之下的权利游戏。
人心,究竟是有多么的可怕。
“我误会你了,至此之后,你做什么,我绝无怨言的陪着你。”
涂陌不仅要征战于前线,亦要隔空相拼于计谋,洛青衣心疼了,暗自责怪着自己的粗心妄为。
如今,洛青衣也终是明白了初见涂陌之时,他所说的话语。
她的双眸红润了,紧紧的握着涂陌的手掌,不愿放开。
他,太累了。
“北漠的野心,不是一个中洲能够满足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西域之王的死,便是和白画有所牵连。武帝城的浮现而出,也就让白画的部署临时作出了改变,和天下想必之下,一个中洲太过于微不足道了。”
既然说了,涂陌也就索性的说清道明。
“北漠希望我尽快摒除了中洲的内乱,去帮他攻破武帝城,而武帝城,我也不得不去。”
涂陌摇头叹息,为何鬼谷子一脉会意欲逍遥,红尘乱世,谁都是棋子。
而白画,谈笑风生之间,深谙人心,攻于心计。
不亏是那人的徒子徒孙。
着实的恐怖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