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榻梦刚回,活火初煎新涧水。一帘春欲暮,茶烟细杨落花风。”
藕断且丝连,更遑论这天下之因果了。
“如若牵扯不断,我便手执一剑,斩断缠绕我身之因果。”
涂陌目光如水般平静,微凉的茶水入口,先苦后甜,却没有了最开始的那一股芬芳醇厚,沁人心脾。
天下大乱,纷争不绝,若是杀伐不断,便也就不怕那罪孽加身了。
“这茶,就如这天下,先是苦楚尝尽,最后苦尽甘来。亦如人之一生的大起大落,苦一阵,便好一阵。”
茶有些凉了,中年人把茶壶放于炭火上,再次的煮开之后,便往茶杯里倒上了些许的茶水。“莫要执意于握剑逆天而为,殊不知,始皇便是暴毙于逆天之路上。你若是比之始皇,又如何?”
中年人放下茶壶,双手安静的放于茶台之上,眼角露出笑意的看着涂陌。
年少轻狂,不是什么坏事。若是再狂妄无知,那便是自掘坟墓了。
“受教了。”
涂陌目光一凝,伸出双手,朝着中年人拱手道。“方法甚多,若是功成身退,便能堵住一些人手中的动作。”
涂陌放下了手掌,握放于双腿之间。
“此法虽是可行。你若能全身而退,他们便会老实龟缩。倘若你不在了,却又是战争开端。事件因你而灭,却又因你而起。”
中年人的笑容变得有些莫名了,一双眸子里,也是闪烁不已。
“若想退,便只有死。身死之后,才会真正的逍遥。”
涂陌摇了摇头,嘴角边露出一抹苦笑。涂陌把事件本身看的透彻,却也有些始料未到之事,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若是个人因果,断了也就断了。只是这天下之因果,牵扯的关系太广,又太大了。理不清,也斩不断。
“孺子可教也。”
中年人口中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把杯中茶一饮而尽后,便开口说道。“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即便是化了龙又如何,这天下,最不缺的,就是那猎龙之人。”
“你想做龙,翱翔于九天之上,寻那自由自在。殊不知,你的能力太大,即使离开陆地,也有人想要灭杀于你。”
皇权之人,便不会允许任何一人凌驾于自己之上。
“降下夜幕,撒下天网,困住了天下人,我便是那逆天而行之人。或许劫数难逃,却也乐的自在。”
涂陌伸出右手,拿起茶台上的茶壶,给中年人倒上茶水,放下茶壶后,便站立起了身体。“今日一行,多谢庄主教诲之恩。涂陌这便就离去了,等闲暇之余,涂陌会再临梧桐山庄,叨扰庄主。”
“无妨。过几日,我梧桐山庄的人便会下山助你平定中洲内乱。有我坐镇,剑宗的人也不敢太过于放肆。”
中年人摆了摆手,没有起身,只是茶壶里的茶水快要空了。中年人伸出手,拿起身侧的山泉水,倒进茶壶里,再把茶壶放在了炭火上。“去中洲王城吧,摄政王在等你。切记,不要动摄政王,否则中洲难保。”
“受教了。”
涂陌伸出握剑之手,拱手说道。话语一落,便去偏殿唤上星辰子,两人衣摆飘飘,步伐迈动间,便离开了梧桐山庄。
东土。
东土王庭的后花园内。
“少主,涂陌已从梧桐山庄出来了,正往中洲王城赶去。只是,梧桐山庄里面,墨家机关术太多,我们的人不敢潜伏进去,对于梧桐山庄庄主的态度,我们不得而知。”
墨云身着一袭铠甲,站立于雪如烟的身侧,拱手道。
“中洲的土地,有一半是梧桐山庄打下来的。若是涂陌得到梧桐山庄的支持,平定中洲的内乱,速度便会快上不少。态度与否,这梧桐山庄的庄主也不会看着涂陌死在中洲。”
雪如烟弯下腰,在百花争艳的花丛里,摘下一朵盛开正艳的白牡丹,放于口鼻间,轻嗅着说道。“即使涂陌平定了中洲内乱,摄政王他也不敢动。若是动了摄政王,则中洲亡。涂陌若是不动摄政王,中洲也就不再是中洲了。”
“如果我身处涂陌的位置,我又该如何去做。”
雪如烟目光怔怔,有些出神。墨云不敢打扰,把双手垂于腰间,安静的站立于雪如烟的身侧。
“倘若涂陌真是这么胆大妄为,那我也就可以在这混乱之中,助涂陌一臂之力,却是不能让北漠专美于前。”
“中洲,开始热闹起来了。我既希望摄政王拖住涂陌平定中洲内乱的步伐。同时,也希望涂陌手握中洲王权,开启一统天下的战争开端。”
雪如烟的眸子之中恢复了以往的神采,把白牡丹握于指尖处,垂于身侧,便看着站于身侧的墨云说道。“墨云,我这相互矛盾之中,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
“少主。涂陌若是连同摄政王一同平掉,中洲虽然一统,却是会迎来南荒,和幕后支持摄政王之人的怒火。就和氏璧一事中,南荒和中洲便也无暇顾及。若是涂陌只平内乱,不除摄政王,那么和氏璧一事,便是五方争夺。”
墨云的目光幽幽,和氏璧一事,便可以胜过天下任何事物。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墨云却是了然于胸。
“墨云,你可是忘了北凉亭和涂陌之间的十年之约!”
雪如烟衣裙摆动,踱着步伐,缓慢的移动着身躯。雪如烟把双手负于身后,嘴角边露出了一抹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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