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顾不得横飞的炮弹,反而哆嗦地爬出塌了一半的防炮洞,从泥块中爬出来。
吐掉嘴里的泥巴,满世界都变得寂静无声,但却能看到远处不断升腾起的爆炸火光,以及那一阵阵隔着几十上百米都能把他吹得东倒西歪的爆炸余波。
渐渐地,他意识到自己听不见了,依旧狠狠地骂了一句,这才朝支那人的锦州方向望去。
“八嘎……天照大神……”
古贺小见原刚转过身,就看到了让他震惊的无以复加的一幕。
原本失去听觉的他,并没有感觉到异常,但当他转身后却看到,自己身后是一辆比他高了至少半截身子的战车,比帝国的战车威猛多了,自己在它面前,犹如一只蚂蚱。
然而,只是来得及喊了一声,这只庞大的钢铁怪兽就继续开动,它上面的机枪没有开火,而是直接用最原始的碾压朝着古贺小见原碾压过来。
“噗……”的一声轻响,古贺小见原整个人都被履带碾入了车底,坦克轻松地越过战壕,留下的是一地残肢血肉。
“压过去,压过去真他**爽”
坦克里,当中士车长曹恒省终于看到坦克碾压过那名日军后,猛地一拳砸在车壁上,整个手都被震的麻,但他实在控制不住,那种亲手将日本鬼子碾碎的疯狂快感,对于这个新婚的坦克车长来说,比做-爱还爽。
那是一种从灵魂深处出,点燃全身血『液』的爽快,从原昆明装甲兵学院(现成都的中国装甲兵指挥大学)毕业后,在装甲部队一干就是三年,比起其他早年毕业的学长们,他幸运得多,没有等待那么多年就赶上了重装甲旅的组建。然而,像今天一样的杀敌畅快还是第一次。旁边的坦克驾驶员小陈也是兴奋地将坦克开的飞快,准备寻找下一个碾压对象,猛烈的炮击,摧毁了大多数的工事,就算没被炸死,也被震晕、震死了不少。没有遭到过大规模炮击的日军,根本是毫无准备,前沿阵地一连几道工事都被集群炮火一锅端了。
能够像古贺小见原这样爬出来的人,将要面对的是比炮击更让人无力的家伙——坦克。
“哒哒哒……”
说来也巧,这辆涂装编号33的三号坦克刚刚翻过一道壕沟,就见到一名日军从战壕里爬起来,手中还『操』着一挺轻机枪,哒哒哒地就向坦克扫『射』过来。虽然已经看到了锦州方向陆续冲来的坦克,日军也没有溃退,开始下意识地进行反击。
“**”
车长也不下令机电员『操』纵航行机枪『射』击,自己推开坦克底舱门,『操』起高平两用机枪对着那名满脸鲜血还在坚持『射』击的日本鬼子就是一梭子机枪。
一梭子机枪弹扫过去,虽然只命中了那名日军一两,但却将他打成了好几块,大口径重机枪子弹,巧合地撕裂了他。
“车长,排长让我们抓紧时间突破防线。”
“知道了。”
曹恒省朝下面大声喊道,“中国虎,全前进”
整个战斗进行的异常顺利,当其他阵地段的部队准时向对面的日军阵地起佯攻后,原本以为会遭到一场攻坚战的第三师,就一直在跑路,不停地跑,两条腿的士兵,跟着前面颠簸的坦克,一阵疯狂地追赶。
“师长,我们已经连续突破日军三道防线了,抵抗非常轻微,都被中国虎干掉了。”通信参谋跑到第三师的师长指挥车,跳上去报告道。刚刚停下来的这辆师级装甲指挥车也是一路狂奔。
戴安澜跳下装甲车,拿起望远镜看去,四周都是炮袭过后的烟雾,还没有完全散尽,而身旁不断跑过的都是一队队的三师官兵。
“联络彭忠怀旅长,就说我们会全力跟上。各团全前进,加快度,再慢点,后面的其他师就跟上来了。”
说完,戴安澜跳上车,新任第三师师长的他,满怀激-情,等得就是这一天,步兵与装甲兵协同作战。依靠装甲部队的强大突防能力,迅突破防线,然后迂回包抄其他方向的日军。
整个计划也正如他期望的一样,地面部队动用一个重装甲旅和总共四个步兵师。这将是一次大规模的战场突袭,利用装甲旅的强大突防能力,以近乎不可能的态势,将四个师从突破口穿『插』过去,然后迂回包抄日军。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所以四个师没有一个是原东北军的部队,不是他们不能打仗,而是任何配合上的不当,就算迂回包抄成功,也难以快分批歼灭各个部分的日军。
战役的核心就在于快,就是一个字快。快摧毁,快突破,快迂回,快歼灭,在日本人彻底反应过来之前,利用他们完全不熟悉,甚至是根本没有经历过的装甲闪电突击战术,分割包围,逐个快歼灭。
战斗起到现在已经半个多小时了,第三师作为先头部队,已经跟着装甲部队疯狂跑出了好几公里,再向前一些,突破日军第四道防线后,就可以实行迂回包抄与阻击战了。
快的突破,轻微的乎人想象的抵抗,附近的日军又被中**队的佯攻牵制,两个作为预备队的步兵联队才刚走出两公里,就接到了紧急加快行军度的命令。
“报告司令官阁下,第三道防线已经被中**队突破了,根据前线报告,中**队使用了大量坦克”
通信参谋飞快地将最新的战报上交给松井石根,纷『乱』的战局,也只有这位名将能够处置。
“坦克?”
松井石根猛地抓过战报,却见上面并没有更详细的记录,“中国人的坦克是什么型号?有多少?『性』能如何?”
“报告司令官阁下,防守部队来不及回更详细的战报,就被消灭了。”
听着通信参谋的回答,松井石根有一种抓狂的情况,转身去问军部派来的情报参谋,也是一样的无知。
“嘭”
松井气得一把将手中一直拿着的电报一把摔在情报参谋脸上,然后一耳光扇过去,打的那名情报参谋一个跟头栽到了桌子下面,“八嘎,都是废物,废物,帝国白养了你们这群情报人员。你们知道什么?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废物。”
他只能怒吼道,“命令第49,59步兵联队,给我堵上去,动玉碎冲锋,也要挡下支那人”
不久,中国人进抵第四道防线的消息终于传来,这个最坏的消息,顿时让松井石根『乱』了手脚,他有一种失败的预感。
明明整条防线只有这一个缺口,但却被中国人依靠火炮摧毁后,再用坦克彻底撕开,三道防线并不完全是空摆设,其中尤其是第三道防线,防守部队建制完整,整整一个大队负责的阵地却连十分钟都没有守住就被中国人肆无忌惮的坦克压过去了。
完全无法抵挡,无论是重机枪还是掷弹筒,无论是仅有的平『射』炮还是两辆铁甲车,在中国人面前,全是摆设。
在报告中,两辆铁甲车甚至被对方的坦克一炮轰的直接解体成了零件,铆钉『乱』飞。而一些尝试像中**队一样用炸『药』包去炸坦克的士兵,则少有成功,偶尔有一两个成功的,也不过是炸毁了中国坦克的履带。
松井石根只觉得整个世界仿佛都颠倒了过来,仅仅是在三个月前,帝**人还和他开玩笑,说是可笑的支那猪,缺乏平『射』炮/反坦克炮,只能用人抱着炸『药』包或者集束手榴弹去炸帝国的铁甲车。虽然帝国的铁甲车装甲很薄弱,但却恰恰挡住了他们的重机枪。
那名军官当时神采飞扬的表情,松井石根现在都还记得,甚至还有他说的话。
“松井君,这次军部特别为您调集了一个战车联队,那是大大的荣耀。中国人在装甲车面前,将会像排成队的猪一样,接受我们的屠杀……”
松井石根记得自己当时的感觉,那是一种既厌恶又畅快的味道,既厌恶那名军官的粗浅,却又喜欢他语气中那种对支那人的蔑视和践踏。
然而,仅仅只是三个月,一切都颠倒了过来。帝国陆军军队从进攻变成了彻底的防守。空军部队从英勇地起空中格斗战,变成了收缩后撤。帝国海军航空母舰被炸沉以后,又被炸了两三次运输船,到现在新组成的特混舰队都找借口离海岸线远远的,和中国人的陆基航空兵捉『迷』藏。
他漠然地拿起电话,强大的坦克部队,已经不是两个步兵联队能够抵挡得了,作为一名较为接受西方先进军事思想的高级军官,他知道此时只有出动坦克和飞机了,“命令第二战车联队出,命令后山机场起飞全部飞机,支援49、59步兵联队,迎击支那人。”
他不知道这是否有用,但这已经是他手中最大的王牌了,也是他从日本国内远赴东北任职所带来的最大家底。
重装甲旅的进攻非常顺利,只是在第四道防线的时候遭遇了较顽强的抵抗,日军简直是不顾及任何伤亡,在刚刚赶来的两个步兵联队协助下,利用各口径的火炮试图减缓装甲旅的进攻度。
“轰”
编号5号的坦克,刚刚瞄准了一个平『射』炮火力点,88mm的坦克炮猛地一抬,一炮弹顿时飞出炮口,炮口喷出一团烟雾,而对面的日军火力点则立即被覆盖。
“继续前进。”
3号坦克还不能做到完全的行进间『射』击,短停『射』击后,坦克继续前进,开始爬坡。
彭忠怀正在密切注意各坦克排的情况,却忽然听到了战场观察员的紧急报告。
“报告现日军机群。负责空中掩护的两个战斗机中队已经和日军展开激战了。”
彭忠怀走到装甲指挥车的潜望镜面前,只见硝烟滚滚的战场上空,正有无数的飞机在缠斗,激烈无比,几乎每一分钟都有飞机带着火团或者直接一头栽下来。
“命令各排抓紧时间进攻。”彭忠怀明白,此时的日军已经快反应过来了,连珍藏月余的飞机也全部出动了,正是一次空地大决战的良机啊。
不过他也在想,空军都出动了,日军的战车部队还远吗?虽然没有和日军的微型坦克交过手,但作为装甲旅旅长,他对自己的家底很有信心。
战斗在激烈进行,日军以极大伤亡代价拖住装甲旅进攻的行为,已经近乎无效了,最前头的坦克,顶着枪林弹雨,硬是快冲上战壕了。
“坦克,现日军坦克不,是战车,重复一遍,是日军的战车。”
很快,现日军坦克部队参战的情况就被反映上来了,一些基础的数据也开始在收集,准备迅应用起来。
在收到旅部下的战斗情报不久,曹恒省凭借目视都已经能够现日军坦克了,这是一种和照片上的日军铁甲车有些区别的战车,应该可以称得上坦克了。
看起来比豆战车大了一些的车身,自然也会有更厚一些的装甲,估计是以中**队的小口径反坦克武器为防御目标设计的。坦克除了机枪外,还有一门2mm左右的‘巨大口径坦克炮”,根据曹恒省在学校学到的知识,再简单回顾了一下战前接受的日军军事力量教育,日军的这种小钢炮坦克炮,除非是在1米距离内,否则几乎不可能对3号虎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老魏,给老子好好打。”
“嘿,小豆豆,来,让哥哥送你到高-『潮』。”被称为老魏的坦克炮手,顿时通过前方的观察孔瞄准了日军的小坦克,找到了『射』击的感觉后,猛地『操』作88mm坦克炮开火。
“轰”
三百米不到的距离,几乎是瞬间的时间,这边开火,那边的日军强化版豆战车就被揍上了天,这次没有像之前的小豆战车们一样被直接肢解,但依然被轰成了渣,火光中,履带和小炮管飞上了天。
“装甲兵,进攻”
坦克遇到坦克,这就是天生的对手,虽然,此时的这个对手,太不平等了。
中国的三号虎们,几乎是个个争先,都想在坦克上多刻上几个象征歼灭与胜利的战斗星,那是坦克兵的最高荣誉。
只见一辆辆三号猛虎,全力开动马力,开始拉近距离,调整炮口,依靠比日本坦克强得多的平稳『性』能和『操』作『性』能,率先开火,根本没有因为它们弱小而留情,反而肆意地屠杀。
88mm的坦克炮,至少在东亚是无敌的,几百米内,一炮过去,日军的强大豆战车们就纷纷被炸上天,笨拙的『操』纵,迟缓的机动能力,再加上劣质的『性』能,日军曾经引以为豪,在中国大地上耀武扬威的豆战车们,如今纷纷被轰成渣。
“规避,规避”
当看到一辆日军坦克已经瞄准了自己后,曹恒省大声地吼道。其实不用他下令,驾驶员已经在『操』作坦克规避了,巨大的引擎声中,坦克履带疯狂地向一旁碾去。
“轰”
然而,终究是距离太近,两百米不到的距离,编号33的3号虎就被日军坦克『射』的炮弹命中了。
“报告战损”
一阵并不太剧烈的颠簸后,曹恒省第一时间吼道。
“报告,无异常。”
“坦克炮无异常。”
“无异常”
其他四名坦克『操』作员飞快地报告,日军的坦克炮毕竟威力太小了,居然被变向的3号虎侧面装甲以斜角弹飞了。而33号坦克实际遭到了两辆坦克的炮击,真正被命中前主装甲的另外一辆日军坦克『射』的炮弹,炮弹开花一团火,只在装加上留下了一个浅浅的坑疤。
“打,干掉它。”
很快,调整好的33坦克,向刚才那辆日军坦克猛地就是一炮,命中摧毁流畅无比。
这已经是冲在较前位置的第四辆日军坦克了。
……
中午时分,已经后撤到二十多公里外的松井石根终于得到了确切的战况,战车联队两个多小时就被全歼,第四道防线也被突破了,中**队大约有四到五个师的兵力从缺口涌了过来,而其他防线上的日军,此时正被佯攻的中**队死死地拖住。
“司令官阁下,中国人的几个师已经在迂回包抄,正面阵地上,中国人的佯攻也改成了主攻,每一段防线都在告急……”
松井石根伸手打断了参谋的话,闭上眼睛,眼中全是整个防线上将陷入包围的一个半师团。加上被中国人的装甲旅击溃的两个步兵联队,他手中的部队只有一个师团出头了。不是他不想力挽狂澜,而是中国人的动作太快了。
良久,他终于睁开眼,下达了命令
傍晚,汉京。
“报告『主席』,锦州战报。”
张蜀生接过战报,却没看,“说吧。”
作战科长敬礼说道,“『主席』,截止傍晚6点许,锦州战场已经完成了对日军的包围,日军关东军司令官松井石根率领一个师团的兵力向沈阳方向逃窜。”
“嗯。”张蜀生满意的点点头,装甲部队挥出了预期的作用,“命令部队立即追击,能击溃多少,沈阳攻坚战就会少一些阻碍。”
“是”
1933年8月中旬,继完成锦州战役后,中**队迅突进,以装甲旅和卡车运的主力部队为先导,大军进抵沈阳,东别解放的第二场关键战斗沈阳战役正式打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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