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搁俺手里,也不是个事儿啊。幸亏佩瑶出了这么个主意,现在好了,姑娘已出手,俺也该下船了。”
沈世魁倒也干脆,说完转身就走,生怕杨波反悔似的。
“男人嘛,都爱听个曲儿的,你把她们都领回家里去呀。”蒲佩瑶走过来,学着沈世魁的强调,挖苦道。
蒲佩瑶把杨波捏得死死的,杨波对她毫无办法。
杨波没好气地瞪她一眼,也不理会,而是看向三位姑娘,问道:“你们都会弹琴?”
“会一些..”
“十二娘,这些姑娘就交给你了,横竖你的乐坊也需要乐手。”
杨波跟十二娘交待一番,十二娘的脸色稍缓,杨波扭头看向蒲佩瑶,说道:“沈家堡就缺美女,你若是有的话,只管送,我还有不少营长、连长没媳妇儿呢,这下你满意了?”
蓝玉娘手头一松,‘哎呀’惊叫一声,怀里的琴差点没脱手,杨波看过去,却见蓝玉娘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这蓝玉娘确实生得一副好面孔,让他想起后世的一个被人称做万人迷的电影明星,叫什么名儿来着?杨波一时竟没想起来。
那边张廷登登一干人还等着他,杨波不再耽搁,挥手便走,身后的十二娘小脸儿绽开两朵花,说话也是脆生生的,“你们几个跟着我。”
.......
众人下了船,一阵介绍寒暄之后,杨波便不见了。
张廷登由季顺陪着,走向专门来接他的马车,路边停着一长溜古怪的马车引起了他的注意,那马车的车厢很长,门开在后面,面对面两排座,看样子能坐下不少人。
韩赞周一撇嘴,说道:“咱家离开时,还没这种*马车呢。”
“这是最新兴起的六座马车,能载六人,亦可载物,用来出租的。”
季顺跟张廷登解释起何为出租马车,沈家堡每日到港离港的船只越来越多,码头上人流多,客人随身携带的货物也多,一般的马车太小,载了人就载不了货,载了货就载不了人,所以才兴起这种怪模怪样的马车,生意还不错。
张廷登一时兴起,索性提议大家一道乘坐六座马车,这样一来,张廷登、阮大铖,曹学佺、冯梦龙五人,连同季顺同坐一辆马车,韩赞周和曹化醇乘坐韩赞周自己的马车,一同赶往石庙。
一路上,张廷登探出头来,看着街景,心中不住地地惊叹。
关于杨波、沈家堡,张廷登听得多了,今日到实地一看,又觉得过去道听途说的,无法言尽其万一。
这马车,车轮下的杨波道,道路两旁的商铺、住宅都与大明各地的境况,殊为不同,就好像此刻他正置身于异域他邦的感觉,个中三味,实在难以言表。
马车载着六个人,速度却并不慢,这得益于道路的宽阔和平整,张廷登心下了然,若是换个地方,这种*马车可能寸步难行。
马车很快驶入石庙的核心区,路上的马车越来越多,马车的速度终是慢了下来,又往前驶了一段,马车干脆停了下来,车夫过来歉然道:“各位爷,前面堵车了,横竖问乡楼也就几步路的光景,诸位爷...”
季顺冲车夫一摆手,“我们下车。”
众人下了车,季顺笑道:“张大人,今日赶巧了,问乡楼搭了个戏台,为的是给明日的梅氏杯造势。”
造势?
这是个新词,不过张廷登也能听明白,这跟丫头侍候老爷,晚上暖被窝的道理差不多,先把场子整活了,把声势造出来,可不就是造势么?
众人下了马车,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到了。
“哇...”
“呵...”
“马车真多啊!”
“都是新式马车,贵着呢,难不成沈家堡都是有钱人?”
“杨波这大半年到底赚了多少银子?”
季顺笑而不语,来石庙的人都这种反应,他见得多了,多说无益,人都长着眼睛呢,自己去看,自己去品。
张廷登环顾一周,杨波道约摸四丈来宽,前前后后都让马车给塞满了,韩赞周和曹化醇也下了车,见张廷登正东张西望,韩赞周赶紧迈着小碎步,奔过来,“张大人,可认得山阴才子张岱?”
“怎么,张宗子也在沈家堡?”张廷登奇道。
“哎哟,张大人您算是来巧了,张岱带着张家班正在问乡楼前唱戏呢。”
“......”
张岱,一名维城,字宗子,又字石公,号陶庵,浙江山阴人,祖籍四川绵竹,故自称‘蜀人’。
张岱出身官宦世家,让我们先来看看是怎么个官宦世家。
张岱的高祖张天复,嘉靖年间进士,官至云南按察副使;他的儿子也就是张岱的曾祖父,叫张元汴,隆庆五年状元及第;张岱的祖父张汝霖,万历二十三年进士;只是到了张岱父亲张耀芳这一带,张家在科举路上才刹住车,张岱的父亲张耀芳,屡试不第,一直到了五十多岁,才在鲁王府中谋得王府右长史的职位。
此外,张岱的外祖父陶大顺,嘉靖四十四年进士,官至右副都御史,巡抚广西;张岱的舅舅陶崇道,万历三十八年进士,官至福建布政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