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设了陷阱,专门猎杀这只黑熊。
杨波见何家父子,身上穿着粗布麻衣,脚蹬草鞋,腰里扎着麻绳,是典型的猎户打扮。
何起风壮得跟小牛犊子似的,面目黢黑,问及年岁,杨波得知何起风今年才刚满十五,比他还要小上一岁,个头却要高上杨波半个脑袋,估计能有一米八十?
面对何老金的询问,杨波也没有隐藏身份,杨波说道:“何大叔,我从沈家堡那边的石庙过来,上西山是为了寻几块肥田石。”
何老金看着杨波,这小哥倒是一身猎户装,可生得细皮嫩肉,儿子给他包扎伤口的时候,杨波只得打个下手,还手忙脚乱,哪里有丝毫猎户的影子。
那一声巨响,何老金听着像火铳的声音,周围的硝烟气味也证明了这一点,可是他没见到杨波手里拿着火铳,这让何老金非常迷惑,他也不好开口问,毕竟人家是救命恩人。
何老金闻听杨波打石庙过来,心下释然,想来这小哥莫不是神医马驼的弟子?
何老金眼见伤口是被黑熊利爪所伤,伤口甚深,这样的简单包扎并不济事,回家又路途遥远,不由叹了一口气,对何起风说道:“起风,回家敷药怕是来不及了,熊瞎子先不管它,你背我去白屋子,找付先生寻些创伤药。”
何起风答应一声,便背起何老金,准备前往白屋子。
杨波来时,也注意到有一座小白屋,听见何老金说起,不由好奇问道:“这白屋子是干什么的?住着什么人?”
何起风背着何老金,笑问:“白屋子的付先生也来自沈家堡,哥哥不知么?”
何老金抬手一巴掌,打在儿子的后脑勺,斥道:“好好跟哥哥说话..”
“爹,我说错什么了?又打我?”何起风生得身高马大,却是小孩子心性,受不得委屈,争道。
何老金也不理会,当下跟杨波说起白屋子以及那个付先生。
付先生住在白屋子有些年头了,平素主要是卖盐给山里的猎户,付先生卖盐有个特点,盐的价格只是官盐的一半,但是却从不多卖,一家也就一斤二斤地往外卖。
除了卖盐,付先生还在白屋子预备了酒精,还有常见的中草药,那家猎户在山里受了伤,或者头疼脑热的,都可以来寻药,也不收钱,猎户通常也不会白拿,总会多少给些猎获做为回报。
贩卖私盐是沈家堡的主要进项,但据杨波所知,沈家堡的私盐都是走海路的多,雷矬子干的就是这个勾当,他的船也不走远,就在海州山下百里的范围内活动。
付先生既然来自沈家堡,那他卖的盐也是私盐。不然,也不可能以官盐一半的价格往外卖。可是一斤二斤的往外卖,能卖多少?
对于私盐买卖,何老金倒是有自己的看法,他淡淡地道:“俺们猎户都是贫苦人,也不知道什么官盐私盐的,那家便宜买那家,俺们也不多买,任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来到白屋子跟前,杨波估算可能用了近两个时辰,山路难行,超出了杨波的预期,这让杨波意识到,此次只身前来西山,确实冒失了。
这白屋子背靠山体的断崖而建,屋子后面是用石头垒起的围墙,围墙连着后面的断崖,大概两亩见方。
围墙并不高,杨波垫着脚就能探头往里观望。围墙大部分区域都是杂草丛生,有几只羊正在啃着一簇灌木上的嫩叶子。
付先生听到动静,很快走出来,招呼何起风把何老金背进屋去,显是和何老金很熟悉,对这种前来求药的情状也是见怪不怪。
付先生屋里果然备有酒精,还有其他跌打损伤的药膏,付先生用酒精给何老金清洗了伤口,并敷上药膏,动作如行云流水,一丝不乱。
付先生问起何老金事情经过,何老金指着杨波说道:“多亏了这位小哥出手相救,否则怕是见不到付先生你了,他便是神医马驼的高徒,杨波杨公子。”
付先生闻听,眼底一道精光闪过,脸上不动声色,俄尔又笑道:“都说起风胆大,我看杨公子胆子也不小,只身一人竟敢闯西山,果然是神医马驼的高徒,了不起。”又拿出些干粮放在桌上,请众人自便。
杨波见到吃食,也觉得肚子饿了,也不客气,就着冷白开,吃了起来,一边四下打量屋里的摆设,墙上贴着不少撑开的动物毛皮,大概都是附近的猎户送的,门口处的一顶斗笠引起了杨波的注意。
这是尤素卿在石庙戴过的那顶斗笠。
这顶斗笠的图案非常女性化,缀着根粉色的带子,非常罕见,杨波猜测尤素卿那晚从石庙出来到过这里。这里至少是尤素卿在西山的一个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