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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都不种地了,饿死这帮忘本的家伙。”父亲是做了一辈子农民的,对土地更亲。
“呵呵,爸,我们一会去整理后园子好不好?”秋歌想把园子给种上,但是也要照顾父亲,所以想带着他。
“你会吗?你也没种过地啊?”父亲还嫌弃他呢。
“哈哈哈,我就是不会,才让你教我啊,你愿意不?”
“行,现在就去教你,不然以后饿死了咋办?”父亲起身向外走;秋歌对母亲笑了一下,急忙跟上父亲出去了。
说实话,秋歌现在是想和父亲多在一起呆着,让他接受自己的长时间陪伴,不要让父亲厌烦他;想做到这点,就要想办法让父亲对自己产生依恋。
另外,他也想消除自己和父亲之间那种隐约存在的陌生感。
虽说是父子,见面也很亲;但是自从自己进入青春期之后,渐渐地就感觉和父母有了距离感,尤其是父亲。
成人以后,思维方式的不同、生活环境的不一样,更加剧了距离的产生;每一次回来见面,并没有消除它,反而觉得回来都是为了完成既定的、必须的任务,只是在这种任务中掺杂了亲情,更像是模式化的约会见面。
父亲对自己、和自己对父亲的爱没减少,但是表达的方式不一样了,很晦涩;现在他要找回的是那种和父亲在他幼小的时候才有的亲密、亲昵的感觉。
不过他知道好像这并不容易,但是他想试试,毕竟父亲的性格因为病在改变。
父亲到仓房中找出来了头、铁锹等工具,秋歌赶紧接过来,然后爷俩就到了后院,开始清理土地,进行耕翻。
山区有严格的规定,是不允许烧荒的,怕明火作业直接引燃山林;所以他们只能用工具清理杂草,然后才能翻地。
爷俩边干活边说话,主要是秋歌在问、父亲回答;秋歌发现父亲现在的思维还是很清晰的,不像妈妈、哥哥、嫂子描述的那样,他们说他不认识人、不记得事,你说东、他答西的,和自己说话挺好的。
“爸,那边住的还是刘大爷家吗?”秋歌指着东边的邻居问。
“是,你刘大爷家就剩他们老两口了,儿子一家都去南方打工了。”
“哎哟,刘大爷不是腿不好吗?儿子走了他们能行吗?”
“那有啥办法,对付过呗;儿子给他们汇款,他们就在家养老,也挺好。”
“他们怎不跟着去呢?”
“去城里啊?我可不愿意,睡不着觉啊。”父亲的脑子又不灵光了。
“不是,我是问他们怎么不去。”
“他们啊,去那边怕花钱吧?”
秋歌心里有些不好受了,他想到了父亲是不是怕给自己增添负担,才不跟自己在城里生活的?
这是瞬间的想法,他不想让父亲看出来,于是又问:“那他们家的园子也不种啊?”
“唉,种什么啊?身体不好根本干不动重活;你看西边的你赵真叔家也没种;后面的李大爷家、老马家都一样,家里都剩下老人了,只能撂荒了;咱们两个可侍弄不过来,我这都累了。”
“呵呵,我没说让你去弄。”秋歌觉得无奈,和父亲聊天,还真是需要高智商才行。
“那你更不行,三分钟热血,一会天热了、你的激情没了,那就不想干了。”父亲不相信秋歌能坚持下去。
确实挺累的,自己都很久没有出力干活了,看看父亲还在向外面运送杂草,自己却已经有点筋疲力竭了,秋歌现在已经不仅是汗颜了,更是浑身是汗了。
当然,父亲做的都是轻巧的活,他干的都是出力气的事;但是父亲可是个病人呢。
“哎呀,您还知道激情呢?很有文化嘛。”他和父亲开着玩笑说。
“怎么的、没看起你老子啊?想当年我也是文化人,你们哥俩的名字都是我起的。”老头还是歪着脖子、斜着眼、点着头跟秋歌说的;东北人说这个样子就是嘚瑟。
“天啊,您这也叫文化人啊?给我取了个女性化的名字你还得意呢?”秋歌吐槽道,自己的名字上学的时候非常不喜欢,好多同学拿来开玩笑的。
“老子当时已经有你哥这个儿子了,想着再生一个是女儿吧,就提前把名想好了,谁知道生出来还是小子,所以就将就用了。”
“你那么有文化,干嘛不再想一个呢?”
“嘿嘿嘿,其实你小时候我一直把你当姑娘养的,你也像小姑娘,哎呀小悦去哪里啦?小悦是个女孩子啊。”一说女孩,这就跳到杜悦哪去了。
“对,小悦当然是女孩了;你这老头啊,那个时候就这样坏啊?”秋歌很无奈啊,这事自己才知道啊,原来自己竟然被‘错爱’了啊。
“哎哟,跟你说这些干嘛;嘿嘿……”父亲笑起来。
这时秋歌惊喜的发现,以前很少在自己面前笑的父亲,现在竟然笑得跟孩子似的;看得出他是真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