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梓文想起今天入村后的所见所闻,下意识点了点头。
固有的认知被动摇,加上酒精的作用,令谢梓文思绪凌乱,满脑子浆糊般,无法思索。
翌日。
在仔细参观了水力纺车工坊、瓷器工坊、制盐工坊、养猪合作社后,谢梓文给谢晚晴留了封信,匆匆离去。
李思再三挽留无果,只能在老爷子想刀人目光下,将剩下几瓶桃花酿硬塞到车架上。
花露水谢梓文颇为喜欢,李思也一并送了十几瓶。
还是遗憾啊。
多好的机会献殷勤,就这么没了。
若非谢梓文今日态度依旧和蔼,他都要认为是不是自己酒后乱说话,得罪老丈人了。
……
永泽县衙。
崔泽找到了谢晚晴。
说是粮商钱得乐愿意捐献粮食一万石,希望能将他的名字从黑心榜上抹掉。
一万石粮食就想抹掉?
谢晚晴冷笑道:“不是本官不通人情,实在是这钱得乐仗着钱家的势坏事做绝,罄竹难书...”
不论榜二到榜十如何变化,榜一大哥钱得乐始终稳坐第一名。
崔泽眉头微微皱了皱,接着笑道:“商贾嘛,本就是昧着良心赚钱。只不过这钱得乐在下官治下,平日里还算听话,这不,知道谢大人为了两道百姓殚精竭虑,除了捐献一万石粮食外,愿意额外出资一万两纹银,帮助谢大人救助百姓。”
“我记得现在粮价应该掉到了600文每斗?”
谢晚晴忽然问道。
“对,百姓都在观望,买粮的意愿低,粮价自然也就跌了。”
“可今春,粮价只要80文每斗。”
崔泽眉头皱的更深了。
谢晚晴什么意思?
她是想80文收购粮食,还是觉得钱得乐诚意不足?
崔泽倾向于前者。
因为各地存粮已经不多。
“你去告诉钱得乐,五万两银子,本官做主将他名字降低一位。”
谢晚晴冷声接道,“你再转告他,便说本官说的,榜单前三名一律问斩...崔大人若是有不同意见,只管向陛下上奏折弹劾本官。”
五万两。
她敢开口!
谈崩了。
崔泽拂袖而去。
待崔泽离去后,谢晚晴花露水点在太阳穴上,轻轻揉着。
整个人又瞬间精神起来。
明日便有第二批粮食到位。
这将给死扛的粮商沉重一击。
果不其然,当第二批粮食再一次在锣鼓声中,穿堂走巷堆满粮仓时,两道各地粮商价格瞬间降了一半。
每斗300文。
如同后世买房子买涨不买跌那般,两道百姓看到粮价短短半月内暴跌掉七八成,越发的不敢买粮。
他们在等,等粮价跌破100文,甚至跌到灾祸之前的价格。
300文,粮商已经小亏了。
辛苦几个月,到头来不仅不赚钱,还要亏钱。
这让一众粮商觉得不可思议。
过去压根就没这种先例。
全都怪那个黑心榜的幕后操手谢晚晴。
粮商开始密谋。
资本在危机面前选择抱团。
到了如今,早已没人怀疑谢女官筹集的粮食究竟够不够两道百姓挨过这个寒冬。
而随着黑心榜的深入人心,百姓最爱议论的便是黑心榜中,谁将是前三。
以及前三是否真的会被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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