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另眼相看,冯宇之所以对哈吾勒如此亲切,是因为他知道这个质朴的汉子正在焦虑。
那是一种一如他背上行囊,独自一人踏上举目无亲的、帝都的火车时差不多的感受。
所有人都在说那个世界很好,即将发生的改变也很好,但没有亲身的感受过,在踏上行程的过程中,只有茫然、担忧和对未知前路的焦虑。
此时的哈吾勒也是如此。
据吴宏硕所说,越过木塔河,在这段木塔河的南方深入四五十里的地方,才是这个哈吾勒的家园。
在那里,分散的居住着百十户哈吾勒的乡亲。
而一旦这个由三河发起的项目落地,可能他的家人和乡亲们,将会至此放弃这片生存了几百年的家园,
举家搬迁到他虽然熟悉、却又陌生的城市、三河的西南部安置区去生活。
在那里,没有荒凉的大沙漠,也没有稀疏的灌木和野草供他们放养,有的将会只有出现在他们身边的那座熟悉而又陌生的大城市,
最起码,是他们世界观中的大城市。
……
有很多外国专家说类似哈吾勒家乡那样的环境是原始生态文明,是不应该被破坏、值得保护的。
冯宇则认为,他们是因为吃多了屎才会说出这种论调。
随着大西北人口的增长,木塔河上游农业开发的加剧,木塔河下游沿岸明显已经越来越不适合生存。
越来越缺水的环境在日渐恶化着这里居民的生活,就连之前赖以维生的农业也在减产。
而哈吾勒的家乡,更是因为缺水而多次小范围迁徙,就为了能换个位置挖沙井,好在干旱的时候从沙漠深处挤出多一点的水来,滋润人和牲畜的生命。
如若不是沙漠的水太珍贵,三河也不会在城市奠基的时候,大搞基建引三条河流作为城市水系的来源。
也就不会有了现在冯宇带着人过来考察,哈吾勒在焦虑和茫然。
……
冯宇并没有多跟哈吾勒说什么,更没给这个汉子什么承诺,因为那不是他能决定的,他只是招呼这个汉子坐上了全地形车。
七月中下旬的天气是炎热的,不过自己有空调的萨满被旅游团那些不务正业的人给占了,他也只能开着自己的遮阳棚款全地形车。
“河边的人在干什么呀?”
车载终端里传来了管彤的询问。
“他们在防洪。”
冯宇说着启动了车子。
此时的众人已经登上了三大两小五辆全地形车,跟在冯宇车的后面驶向了不远处的河堤。
“你的笑话真冷。”管彤的声音继续传了过来。
冯宇才懒得搭理这位闲散人员,开着车带着车队驶向了一处平缓的河滩。
可以看见的是河岸边不少人在用粗树枝正在捆扎成一种锥形的架子,一边已经有一排制作完成的架子,有些人正在往架子上放些细枝条。
看到河岸正在劳作的众人全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计看向了他们这只奇怪的车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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