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族长的门前就挤了很多狌狌。
今贝当然也知道这几日发生的事,而且那哭声简直就是围绕着他的房间转,可是他又看不见,又抓不着它,夜夜就在那里哀哀戚戚地哭,听得他心惊胆战。听族人议论说有狌狌看见是三长老的鬼魂,可是他晚上因为那哭声不敢出门,白日又不便偷偷去查看三长老的棺木,所以也不知道究竟,这样无言的折磨简直让他寝食难安。
吱呀一声,今贝打开了房门,阴郁的眼神一下子转化为和煦暖阳,脸上挂着笑意,他环视了一下在门口的狌狌,人还挺多的。
有狌狌想上前,今贝止住他,“不必说,诸位的要求我方才在房中已然听见。这几日因为所谓的三长老鬼魂确实闹得人心惶惶。”他叹了一口气,“既然如此,我们姑且去看看吧。”
子忡站在人群中冷眼旁观,听见今贝的话,撇头嗤笑一声,这样一副黜邪从正的样子真是让人看了恶心。
今贝领着众狌狌到祠堂时,那里已有许多狌狌在等候了,他们见到今贝来,自觉地闪开一条道。只有族长先将祠堂门打开,他们才能进去。
祠堂门一被推开,一种腐烂霉旧的气味便扑面而来。这祠堂里存放的是狌狌族中有声望的人的尸体,那些人死了之后都不下葬,而是要在这祠堂中存放百年,虽然有特制的药水可以暂缓腐化,可是时间长了也难免散发着恶臭。
尽管这气味难闻,在门外的众狌狌却都没有嫌弃的意思,一个小孩将鼻子捂着还被他娘给扒拉下来。因为在狌狌族中,这才是对先灵最高的敬意。
祠堂中的设施陈旧灰败,可是有一方棺木却新得发亮——三长老的棺木。
今贝吩咐两只狌狌去将棺木打开,他们动作倒是麻利,只是往棺中探望时却变了脸色。其中一只狌狌当时就愣在了原地,另一只狌狌表情茫然的跌坐在地上,咽了咽口水,眼神空洞的看向大家,说道:“三长老……不见了。”
众狌狌除了子忡都倒吸了一口冷气,今贝急忙三步并做两步上前查看,棺木中果真是空空如也!
难道真有鬼魂一事?今贝的脑子转得很快,他觉得这事不对,若是鬼魂为何尸体却不见了?必定是有人发现了三长老的死有蹊跷,做局想重查此事。
可是族中除了他其余人是不能进入祠堂的,也没有能力半夜装鬼吓人而不被发现。那么……只有可能是一个人做的这件事……今贝将手放在棺木上,握拳。长右,既然构陷了你,我就不怕你报复。
今贝围着棺木转了一圈。
族人们都在议论,眼神中流露出困惑。今贝转过身,深呼吸一口,流出几行清泪。
“族长,您这是……”
今贝将手举起用力挥下,作出一副激奋的样子,大喊:“三长老这是死不瞑目啊!”
嗯?这是哪出,子忡有些懵了。
今贝用衣袖拂去眼中的泪,伸手指着棺木说:“尸身并非不翼而飞,而是有人偷盗!”
说完,他将棺盖抬起,向族人展示棺木的旁侧,那上面,确有两处撬痕。
哟,猜出来了。
在众狌狌惊疑之际,今贝继续说:“我族人皆知,三长老是被长右这个无耻之徒给杀害的,如今三长老的尸首不翼而飞,这棺木上又有撬痕。长右难逃干系!”
子忡挑眉,打的是这个算盘吗?他以为是长右的报复,于是把罪过全都甩在长右身上,反正他是族外人,与我族关系素来不好,这屎盆子一扣,就算长右亲自前来解释也无济于事了。不管长右怎样做,只要没有实打实的证据,族人都不会相信他的,因此也做实了他杀害三长老的罪名。
今贝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