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忡拉着长右一路头也不回的往外走,直到出了族里才站定。
“长右,我想确定一件事,你必须认真地回答我。”子忡松开长右的手认真地说道。
长右用饶有趣味的眼神看着他,“我若回答你,你信吗?”
“我信”子忡的眼神真诚而又坚定。
空气中有一瞬间的安静。
“好”长右理了理衣服,“你想问什么?”
子忡看着眼前这只平素里肆意轻狂的猕猴,现在他的脸上是少有的认真模样,子忡将拳头攥了攥,问道:“三长老是你杀的吗?”
“不是”
他们之间至少对视了五秒,末了,子忡叹了一口气,转身挥挥手,“走了”。
长右的妆容在这黑夜中显得更加的艳丽,墨发凌乱的垂在肩上,他的眸子中此刻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芒。忽然他叫住子忡,道:“你既然无事,今贝院子里的桃花甚美,你等会儿回去可以看看。”
子忡只是背对着他听完了这段话,然后什么也不说地走了。
花朝节的热闹还在继续,大红的灯笼明亮且晃眼。鬼使神差的,子忡竟真的走到今贝的后院赏桃花。虽然冬天过去,气候回暖,可这夜间也依然透着清寒,桃树的花儿都裹着自己的皮囊,不肯开放。
子忡站在桃树下,望着满天星光,他觉得突然有些看不明白自己。
为什么最近自己的脑海里总是浮现长右墨发飘飞,嘴角带笑样子?为什么自己会相信长右说的话?为什么……自己很期待见到他?
这些事情不可细想,他一想,便似乎更觉看不懂自己了。
当他站在树下迷茫时,隐隐约约听见似是男声与女声。子忡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往声音的方向寻找,却看到了他恨不得自戳双眼的一幕。子忡隐在一丛灌木后观察,发现那上面的公狌狌不是别人,正是狌狌族族长今贝!而他压在身下的那只母狌狌竟是今贝的弟弟鸿录的妻子!
本来本着人家的家事勿管的原则,子忡准备马上就走的,可是他听到了一段更加令人震惊的话,那只母狌狌用着颤抖的,发嗲的声音问道:“今……贝,嗯~你可真大胆……啊~不……怕我们像……上次那样被发现吗?”
“不怕宝贝~,这次是我家后院,我的地盘,怎么可能再有什么三长老搅和。”是族长今贝的声音。
子忡震惊地捂住了嘴巴,三长老……族长……鸿录之妻,他好像突然明白三长老是怎么死的了。子忡用力咬住自己的嘴唇,但是此刻他并不能立马跳出来指认族长就是凶手。若他现在指认,族长与兄弟之妻的苟且之事虽然会败露,但是却没有确凿的证据表明今贝就是杀害三长老凶手。子忡拂袖而去,他不曾想到良善的狌狌族人中竟有这样的恶徒,他会找到证据的,一定要让恶人伏法以告慰三长老的在天之灵。
天色已晚,前院的狌狌却不曾减少许多,只是都醉得有些意识不清了,那被戴了绿帽子的鸿录此刻正笑爬在酒桌之上,一旁不知被谁打翻的酒坛沾湿了他的衣襟。
子忡坐回他的席位,端着一杯清茶,以手叩桌,目光环视众人,似在思量什么。
皓月当空,今夜星光正盛,天上有几朵暗悄悄溜走的云。
酒席早已散去,皎洁的月光落在这片漆黑暗淡的部落里,一只身着夜行衣的狌狌悄然推开了存放族中死者的祠堂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