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忡哂笑一声,自嘲般的摇摇头说:“我这儿能有什么线索,你若是怀有这样的期待那怕是要失望了,不过……讲讲也无妨。”
他换了一个舒服一点的坐姿,往火堆里扔了一节树枝,开始讲起了他与长右的往事。
子忡,有着狌狌中最白的耳朵与最美丽的毛发,是狌狌族里最厉害的狌狌,也是被选定的下一任族长的继承人。但从他记事起,他们族就有一个令所有狌狌都闻风丧胆的大敌——四耳猕猴长右。
对于大部分淳朴至极的狌狌们来说,狂放不羁、肆意轻狂……偷鸡摸狗的长右简直是个恶魔,应为他常常会悄没声息地潜入狌狌的围栅中,与养的膘肥体壮的尚付进行一番亲切友好的交谈。等第二天狌狌打开门之后常常会被空空荡荡的围栅气晕过去。
更令人生气的是这个长右作为上古神兽,有着主宰水患的神力,旁人真是半点都奈何不了他。
子忡的家里也未曾幸免于难,当时小小的他亲眼看见因为家中的尚付被偷光而父母失声痛哭的模样,他就在心中立下誓言,一定要努力长大抓住长右这个坏蛋,好好的处罚他。
其实如果只是偷鸡摸狗,子忡觉得他还有被教育的可能,可是一年前发生了一件事,让他还有全部的狌狌的愤怒值到达了极点。族中的三长老在狌狌中极有威望,在一次狌狌的交食盛会之后,三长老独自一人回房小憩,可是之后没多久就被人发现他死在了假山的走廊后,当时三长老流血的胸口上插着一根尚付的毛,旁边还有长右专属的爪印。
有狌狌猜测是长右在偷尚付的时候被三长老发现,三长老与他起了争执,他一生气就将三长老杀害。流言的力量是可怕的,纵然不是长右杀害的三长老,可结合他平常所犯的罪行,狌狌们也将愤怒归结于他身上。
一日清晨子忡背着背篓前往基山山顶砍柴,当他将一捆柴打包好准备走时,他就看到一身黑衣的少年模样的长右叼着根璇玑草甩着衣带从他们的族里出来,他的手中还拽着一只拼命挣扎的尚付。
子忡作为他们族里武力值和傻气值都max的狌狌,一时血气上涌,直接就上去与长右对线。
“无耻小贼,为什么杀了三长老!”子忡冲上去就对着长右一阵杀招。
面对这个突然就冲出来的狌狌,长右冷眸一闪,抬手闪出一个水牢就将子忡狠狠制住,子忡用力地拍着水牢,但是却没有任何用。
“哪来的小孩子,我又不曾得罪你,为何一上来就是杀招?”他手中还拿着狌狌族的尚付,竟然厚颜无耻的一副困惑样。
“小……孩子?”他都十八岁了好吧,虽然与他相比是很小,不,不对,这不是重点,“你不仅偷了我们族里的许多尚付,还残忍杀害了三长老,你这个魔头,根本不配当神兽!”
“配不配的,可不是你说了算。”他理了理头发,又轻飘飘地说道,“况且,我何时杀了什么三长老?狌狌族人大都脑子不灵光,可我没想到蠢笨如此。”
“你……”这人说话太过嚣张了吧。
他凑近子忡,隔着一层水牢说:“看你模样生得不错,我就姑且放了你。凭你的能力还动不了我分毫,省省力气吧。”
说完这话他转身就走,带起了翻飞的宽广衣袖。他走了一段路后抬手一挥,困住子忡的水牢就消失了。
子忡的束缚被解除后,他还想追上长右,可是长右的身影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子忡一拳打在大树上,许多枯黄的树叶纷纷落下。居然说他现在动不了他分毫,这么嚣张的人简直让他恨得牙痒痒。可是子忡转念一想,这么嚣张的人,也没有必要撒谎,他说没有杀害三长老,凶手难道另有其人?
方才不见踪影的长右此时靠在一棵大树后,嘴角勾起一抹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