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反而申鹤的脑袋不灵光了!”
“是呀,我的生辰...”申鹤也是后知后觉,才想起来今天是她的生辰,因为最近都不怎么有事情忙活,时间过得飞快,申鹤都有点记不住日子了。
墨然起身,手捏法印,气息凌然,“今天也是你及笄的日子,作为师父,哦不,作为父亲,我该送你一份礼物。”
墨然在申鹤那凝视的目光里及时改口,然后说道:“以后,没有什么孤煞劫辰了,有的只是申鹤,一个不再饱受命格之苦的好女孩!”
墨然手中法印变换,缓缓解开申鹤身上的红绳缚魂封印,四位仙人构建的封印在顷刻间破碎,荡然无存。
申鹤感受内心的炽热,发自肺腑的笑了,那是真正的笑,不是强扭出来的。
虽然先前她的情感在家里几人面前并不缺失,不过外人眼里的她,就是一尊美丽动人的雕塑,毫无人味可言,反倒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
现如今,命格已然改变,无需再以红绳锁命,那被禁锢住的情感终于重新充斥着心灵。
在这一瞬间,尊敬,爱戴,礼崇,什么都有,一切情感都回来了,申鹤的神情变得灵动不少,眼前雾朦胧,眼眶泛红霞,秋波暗打转,全部化为口中二字。
“父亲。”申鹤枕在他腿上,热泪盈眶,怎么都止不住,自言自语道:“呜,为什么,明明是该高兴的事情,申鹤为什么会哭了。”
墨然温暖的大手覆在申鹤那被晚风沁凉的额头上,轻声道:“大概是喜极而泣吧,没事的,从之前到现在,我好像还是第一次看见申鹤哭了呀!这是人之常情,申鹤以后再不是那无喜无悲的‘仙’了!”
“嗯,有父亲陪着我,是申鹤此生最大的幸运了。”申鹤破涕为笑,笑得很开心,翻了个身,下巴抵住她师父腿上,小腿来回摆动着。
看起来,像是豆蔻年华的女儿与十分随和的父亲在一起嬉闹闲聊,本应该是平常的一幕,可世间却没有多少亲子是如此的。
要么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或是子女为了喜欢的人一时冲动,不惜与父母决裂,老死不相往来。
前是天不合时宜,后是人事不和,多少人是失去后才知道珍惜,却为时已晚,且知方悔。
不过这两件人世间最有可能的亲缘杂事,不可能在两人之间发生,因为一个几乎不死不灭,一个不会被甜言蜜语所迷惑,更不会出现私奔这等庸俗话本里的套路。
月色迷人,星光黯然。
墨然抬头仰望这片熟悉的穹顶,在遇见艾莉丝之后,这片他以为没有他一席之地的星空,成了自己的生长之地。
枕着女儿专属的枕头上的申鹤眼神游离天外,忽地想起有事,撇嘴道:“父亲,最近我们一起走在街上,旁边的人看了,却说是兄妹,而不是父女了。”
墨然哑然失笑,柔声道:“那怎么办?要不我变老一点,这样看起来,年龄就对得上了。”
申鹤摇了摇头,坚决道:“不要,我不想父亲变老,父亲是永远不会老的,以后别人再说是兄妹,申鹤就和他们解释清楚,要是他们不听,申鹤就用他们的头敲三下地板!”
墨然一笑置之,当下乐趣颇多啊,就是少了一位佳人相伴,也少了一对血脉相连的精灵在场,还是有些遗憾,不多,但是鸿爪雪泥,岂能无痕?
人生在世,十有八九不如意,因此余下的十之一二显得难能可贵,正如申鹤言语的不希望父亲老去,是每个孩子的幼时的想法。
无忧无虑的孩童哪里知道,其实仿佛顶天立地,无所不能,能上九天揽月,可下五洋捉鳖的父亲终会老去,气力不再,黑发成霜,腰背会驼。
没有孩童想过,其实父亲会老,会那么老,直到尘埃落定油尽灯枯,天人永隔,再无相见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