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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急赤白脸地在原地深吸了好几口气,依然咽不下去,干脆一个转身,猛地一推门,不再去看房间里面的这两个人。
程寰等季风灰走后,整个人都快缩回了被子里,只露出一双滴溜溜的眼睛望着江月白。
“师父,你又把三师叔气走了。”
“有吗?”江月白愣了愣。
他似乎从来不知道自己说话有多气人。
程寰眨了眨眼:“我说笑的。师父最好啦。”
江月白却没有像往常那样无奈地对程寰笑。
他天生张着一张不易亲近的脸,眼角总斜斜地吊起。不说话的时候总给人一种不易接近的感觉。
整个道宗,也只有程寰会每次都炫耀地说:“我师父人太好了”。
程寰从小与他相处,因此很快察觉到江月白的不对劲。
这还是江月白第一次对她露出这种神情。
程寰心底一咯噔,她咬咬后牙,准备起身,江月白的手掌按在了她肩上。
毫不留力的一掌直接把程寰死死地拍在了床上。
“师父……”
“我替你检查过体内的经脉。”江月白不会绕圈子,他只纠结了片刻,就开门见山地直说道。
程寰脸色一白。
她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瞒不过去了。
江月白按在她肩上的手似乎并没有打算收回来,他径直说了下去:“无极金丹可以强行提升你的修为,你体虚无力是正常的,后续用丹药精心调理或许可以好转,不过日后身体恐怕很难恢复从前。”
程寰难得放轻了声音:“我知道。”
江月白继续道:“程寰,你体内的魔气是怎么回事?”
程寰的表情僵住了。
她几乎是在一瞬间想到了上百个借口,可对上江月白的眼睛,程寰顿时泄了气,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如今,正道对于魔气讳莫如深。
可以说,哪怕是江月白这般地位的人,一旦和魔扯上关系,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程寰无声地别开了眼。
江月白收回自己放在程寰身上的手。
程寰只觉得自己心头随着肩膀一空,沉沉地坠了下去。
但她没有再像从前那样对江月白撒娇。
哼江月白的手落在了程寰的额头上,拍了拍。
那是一个类似安慰的动作。
程寰被拍得有些懵。
“我为你准备了一些丹药,你记得按时服用。”江月白将一个储物戒放在了程寰枕头旁。
程寰从他的话里听出了别的意思。
“师父你要去哪里?”
“魔气不除,我终究难以放心。”江月白没有隐瞒:“这段时间,我会去十方境寻根除魔气的办法,你且在沧溟山修养。”
顿了顿,江月白认真地道:“在没有找到办法之前,切不可动用灵力。魔气进了灵根,你若是动用灵力的话,轻则身陨。”
江月白没有把话说完。
他相信程寰明白自己的意思。
凡人总在求长生,但入魔之人,却是求死不能。
“好。”程寰望着江月白,片刻,点了点头。
江月白又说道:“说实话,我不放心你。”
“……”程寰扯出一个尴尬的笑容:“师父。”
“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修行之人大多讲究知天命,顺天命,你却有很多自己的想法。”江月白说:“我会先封印你的灵力。”
程寰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那我岂不是手无缚鸡之力了。”
江月白横了她一眼。
程寰立刻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师父说什么都是对的。”
江月白显然不是在和程寰说笑。
他果真封印了程寰的灵根。
程寰试了试,忍不住苦笑一声:“我现在恐怕连程岩都打不过了。”
“这个封印在你修为没有我高之前,是不可能解开的。”江月白说到这里不由一顿,他看见程寰像是一只打了霜的茄子,垂头丧气地提不起半点精神,心头一软,在封印上动了点手脚。
“师父……”
“给你留了些画符的灵力。”
程寰立刻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整个人哪里还有半点颓丧的意思。
一双眼睛里毫不掩饰狡黠之意。
江月白无奈地长出了一口气:“你啊。”
“师父。”程寰见他不生气,身后的尾巴又开始摇来摇去的:“魏知呢?他这小子不是天天师父长师父短的吗,怎么我一醒来,人没了。”
“他在我这里讨了些心法,正在修炼。”江月白说。
程寰抬头看了一眼天色,不由抱怨道:“这太阳还没出来呢,小孩子不好好睡觉,练什么心法。”
江月白一笑。
程寰拍拍屁股从床上坐了起来:“我去看看他。”
江月白来不及阻拦,程寰就跟个猴子一样蹿了出去。
要不是他替程寰检查过经脉,差点以为程寰根本没有受过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