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开始筹备婚礼相关的事宜,拍婚纱挑选婚纱,购买床上用品,订酒店和婚礼策划,买了喜糖,糖盒每天下班一个人坐在客厅,从饭后打包到深夜,因为没有谁给我帮忙,我妈说她是个二婚的人,所以我所有的东西她都不可以摸,要不然不吉利,她只是给我钱去让我自己置办嫁妆,喜欢什么就自己拿着钱去买好就可以了,我亲爸说婚礼的那天,他要来参加婚礼,到时候他会喊他的朋友一起参加,我把这个事情告诉我妈,谁知道她板着一张脸说:“如果他去,那么就没有我,有我,他就不可以参加。”她的回答让我犯难了。
“安然,你可要想清楚了,如果他去参加你的婚礼,那你后爸会多尴尬?你把他摆在什么位置?我跟你爸本来就不合,我们十多年都没有再见过面,我是不愿意见到他的,一眼都不可以。”我妈的态度强势而坚决。
“妈,可是他是我的爸爸,如果我不让他参加,别人都会怎么议论我?你就不可以为我着想一下么?更何况你们都不会坐在一起的吖”我劝着我妈,希望她理解。
“那我是告诉你,如果那天他去了,我肯定不会去参加你的婚礼的,你自己决定。”我妈依旧坚决,我没有再劝她,坐在哪里心里觉得特别难受,我不懂为什么他们两个人的恩怨要放在我的身上,哪怕是我结婚,她都不愿意为了我妥协去换一个圆满。
迫于无奈,我打电话把我妈妈的话告诉了我亲爸,他在电话里气得不行,
“爸,对不起,那天可能你真的参加不了,”我小心翼翼的说。
“你让我怎么办?我都请了我所有的朋友去参加你的婚礼,难道我自己亲生女儿的婚礼,我都不可以去参加么?”他哽咽的说。
“爸爸,对不起,可能真的不行,希望你能理解我。”说完我就把电话挂了,也许这样我做确实是错了,但是相比起他之前对我的伤害,这又算得了什么呢?毕竟一个父亲把自己的女儿丢弃了十多年不闻不问,这十多年他就像已经在我心里已经死去了一样,如果我嫁人成为别人家的妻子,又跟他有多大的意义呢?我真的好像并不那么需要他了,他在我心里也不会再像小时候那么重要了,人会变,爱也会随着时间消失殆尽。
半个月之后,我妈给我办了出阁宴,在我家顶楼那个超大的玻璃阳台上摆了几桌饭菜,掌厨是二姨夫和大哥,所有的至亲都过来吃饭了,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在我的世界里,这是第一次有那么多人因为我的事情而聚在一起,隔天清晨我梳洗打扮好,坐在自己的闺房等着接亲队伍,我的房间里围满了人,大舅妈和二舅妈把他们轰到一边去,贴着我的耳边说:“安然,待会出闺房出门的时候,你一定要哭哈,这是代表女儿对父母的不舍。”我点头回应着,心里却觉得自己没啥好哭的,不舍?我哪里来的不舍?我从小就一直都想要离开,如今却要以这样的形式离开,以后的生活是怎样我也不知道,或许之是从一个火坑跳进另一个火坑的区别吧,所以当接亲的队伍来了,李明西装外套穿的整齐,拿着捧花站在我的面前,旁边的亲朋好友起哄喊他单膝下跪求婚,然而他只是拿着捧花蹲下身子跟我求婚,我看到旁边的亲朋好友的表情有些尴尬和不解,为了化解尴尬,我立马接过捧花,盖上盖头,李明背着我走出房门,我听到二舅妈在我房间里哭得撕心裂肺,然后我听到大舅妈说:“安然,快点哭吖”,我却纹丝不动,大舅妈心一狠直接用手掐我的大腿,我忍着疼一声都没吭……
当我我穿着洁白的婚纱,手捧鲜花站在酒店大堂的水晶吊灯下面的时候,我心里并没有我所希望的那种愉悦,甚至我连笑都笑不出来,心里更多是惆怅,那一刻我突然感觉自己的心在一点点苏醒,参加婚礼的人陆续都来了,整个气氛温馨浪漫,我站在人群拥挤的人群里,心突然一丝丝的抽离分裂,就好像之前的那个自己被包裹在一层透明的玻璃般的冰层里,现在这层冰在逐渐的裂缝融化,我的感知在现实的刺激下醒了过来,我突然很想逃离,想要远离这样场景,曾经跟耿墨池在一起的画面,在脑袋里一遍又一遍反复的呈现,我努力的压抑住,告诉自己:“安然,你已经结婚了,所以不可以再去想他”,可是我真的很想耿墨池可以出现,然后带我离开这个地方,可是迎着所有人祝福的眼神,我的脚就跟灌了铅一样,只能将错就错继续下去,要不然我一个人显然无法收拾局面,成年的人的世界就是,一旦选择了,哪怕跪着也要走下去,我们或许可以往后看,但是不能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