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虚得不行,我觉得自己的身体轻盈的就像一根羽毛,在半空中轻轻的飘荡着,一直没有落脚的地方。
到了医院躺在病床上,整个过程我都是闭着眼睛的,意识却一直保持着半清醒状态,他们的对话时而清晰,时而又好像隔我隔得很远,听不清一个字。
两万……必须穿刺……病危~通知单。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听到有一个声音这样说,然后就听到有人在哭,有点像我妈的声音,又有点像我小姨,又好像谁都不是。
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我看到我妈泪眼婆娑的样子,我小姨和姨父站在旁边。
“妈,我想回家”我虚弱的说到。
“你都病成这样了,你还想着回家,”我小姨妈说。
“安然,医生都给你下病危通知书了,这是要命的事情,不能回家。”我妈一边哭一边说。
“我就是要回家,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家里,我不想死了之后,被推进医院的太平间里……”我固执的说。
我妈没有再说话,他们都没有再说话,站在那里沉默不语……很久很久。
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我突然很想我爸,我想见他一面,想让他抱抱我……可是我该上哪里去找他呢?
我的事情很快,家里的亲戚,但凡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得了这种病,关心我的人越来越多,可是我却一直都没见到我想见的那个人——我爸。
几天后,我的病情稍微稳定,我一直都在喊着要回家,于是我妈答应了,带我回家。在回家的路上我遇到了我爸单位的同事,她远远的看到我就喊我,走进了跟我说,
“安然,你生病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一直都没有时间来看看你,前几天我们到找你爸,我们喊他来看看你,你知道他怎么说的么?他说:“她病了关我什么事?想要问我要钱是吧,我可是不会去看她的,哪怕她死了都跟我没什么关系的,你说你爸怎么就那么狠吖,都是自己的亲闺女,又不是捡来的孩子,以后他老了要遭报应的。”阿姨一边说一边叹气。
“阿姨,没关系的,我已经习惯了。”我忍着眼泪笑着装作若无其事的说。说完阿姨就走了。
我转过身眼泪水就掉了下来,我低着头走路,生怕我妈看到了,我咬着嘴唇把这个情绪一点一点的逼回心里去,心里疼得快要窒息了,我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他要这样对我,我真的一点都想不明白,他是我见过最冷漠最自私最丑陋的人心,哪怕这有着血液的牵扯。
“你爸那个人就是这样,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有什么话不敢说的。”我妈提着东西一边走一边说。
我一边走一边在心里安慰自己,我的心在对我说:“安然,没关系的,没有他你一样可以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