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的嘴角间露出一丝罕见地和蔼笑意,伸出手掌轻轻摸向陈凉的小脑袋,大概想让摸散去小陈凉的怒意。
再转回头后,这个见过约有一甲子风光的老人向着房子中间一直坐在梨花木椅的少年双膝一屈,向着那坐在梨花木椅上的少年跪了下来。
自古向来都盛行着男儿膝下有黄金的说法,讲的是只跪天跪地跪父母,更别说以花甲之龄向着满脸稚气未退的少年双膝而跪。
何等的屈辱!
小陈凉突然紧握的小拳头缓缓无力地放了下来,惨白的小手心开始回了些许血色,看着跪下的身影,满脸呆滞。
大概是从自己能够记事起,老人就一直陪在自己身边,或者说自己就是这老人一手养大也丝毫不为过。
但是老人明确告诉过自己,自己与他毫无关系,至于自己父母之类的,老人向来就是一句不知道以作答复。
小陈凉不知道老人嘴里说的那些是真的还是假的,就算如同老人说的是真的,自己更不知道老人为什么要去把一个与他毫无关系的孩子养活长大,自己不是没有去想过这些,只是这些有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想法思绪足以让他感到莫名地压抑。
所以不管这个一直没有名字却被别人叫做老何的老人怎么想,但在小陈凉的心里,一直把老何当作了自己的亲人,也是这个世上自己唯一的亲人。
现在小陈凉眼睁睁看着老人为了自己下跪,顿然鼻翼呼吸间,两耳边仿若有种鸣烈的刺激声冲击着脑海,冲击着一切。
然后天旋地转,恍如世间崩塌!
之前被小陈凉暴虐现在因为有了自己的管家在一边撑腰,所以坐在梨花木椅上的少年异常开心放声大笑,然后并不是一阵冷嘲热讽而是脸色变化极快地恶狠望向小陈凉,“你也跪下!”
许家的中年管家微微点头,然后饶有兴趣地看着已经跪下的老人。
“让你跪跪在管教不严。”
接着这位管家并没有停止脚步,眼神望向再次愤怒的小陈凉。
“而你,跪在理所应当!”
双膝早已跪在冰凉地面上的老人赫然抬头,不知为何满脸一股前所未有的狰狞怒意,而在不远处梨花木椅上的少年莫名地感觉到一股寒意侵袭而来,甚至有种大雪中****而行后的砭骨之痛。
面对那位许家管家都并未有所畏惧的陈凉显然不会因为那个曾被自己暴虐的无良纨绔一句话而下跪,所以许家管则是继续向着小陈凉踏步而去。
本就阴沉昏暗的房间一时间如死灰般寂静,鼻翼呼吸间房内的气息毫不夸张地开始凝滞。
此时并没有人看到跪下老人那双枯如树皮般的双手渐渐紧握,而上座梨花木椅的少年脊梁更加莫名地如同断裂一般的疼痛后闷哼出声。
“吱呀!”
漆黑的木门不知被谁推开,房内阴沉的气氛一时间就像是积淀久了洪涝决堤般在房门大开后拥济而出。
对于小陈凉来说,一种叫做久违了的阳光率先涌进了已不再阴沉昏暗的房间,随后而来的是一句,“大白天的关门可不是太好。”
人未至声先到,音未止而人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