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我皱皱眉:“赫……赫柏,我叫赫柏。”
一位主神来当碾土工,我都没有脸说自己叫赫拉……
卡罗尔带着厚厚老茧的手像铁钳一样探出来,抓住我的手腕,捏了捏我的肌肉,啪的一声拍得我一个趔趄。这是在干什么?!挑牲口吗?
我当即就要爆发,就看见喀戎警告的眼神和口型,剜了他好几眼后,我还是忍住,黑着脸僵硬杵在原地,一言不发。
谁知这个傲慢的女人,在长时间冒犯我后,来了一句:“她不行,太弱,像弱鸡。”
“你竟敢这么跟我说话……”
后面的指责消失在喀戎的手掌里,他将我扯到身后,低声斥道:“不准胡说。”
喀戎道:“既然碾土工她做不了,就让她跟着你上山拣土疙瘩吧,我只是想锻炼她的体能,至于做些什么,倒并不十分关注。”
做不了?嘁,这世上有我做不了的事吗?!连一个凡人女子都能干的活计,他们竟然说我做不了,不就是用石锤子打土吗?
我拽下喀戎的手,大步流星走过去,抡起石锤,重重砸下,当即就把四五个土疙瘩打得四分五裂,我昂起头,得意笑道:“谁说我不行,我比你们谁都行!”
围观女子群中响起欢呼,大家崇敬仰慕的目光看得我在这糟糕透顶的日子里终于有了片刻舒心。
喀戎摊摊手,和卡罗尔对视几秒,笑道:“我没有意见,卡罗尔呢?”
傲慢女沉吟片刻,勉强道:“试试吧。”
无论是神还是人,在冲动时,总会做一些,让自己后悔莫及的事。感觉就是,一句话挑衅尊严,然后一股热气涌上头,然后脑海一片茫然,只剩下一个念头,我一定要把她压下去,无论如何也要保住颜面。
然后,就只剩颜面了……
抡着比我还高的大锤子,在午后炙热的阳光下,碾碎一个一个硬梆梆的土疙瘩,推车上还有一座小山在等着我。
这还只是第一步,我将大块大块的泥土砸碎后,还要负责把碎土疙瘩用石臼子碾成粉。在这个过程我备受折磨,因为那个可恶的卡罗尔会在一旁指指点点。
碾地手都麻了,她来一句:“不够细。”
继续碾,得到的还是:“不够细。”
呵呵,抬手就要把石臼子掼在地上,被她一只手紧紧攥住,力气之大,捏得我手掌发红,动弹不得。
“累了?休息一会继续碾。”
“……”
对着一个冷冰冰的石头,骂又骂不出口,打又打不过。力大无穷的卡罗尔,一只手就可以将我制伏,这份力气,在女神中都是罕见的,旁边还有一个喀戎虎视眈眈……
我翻着白眼,将土质碾到足够的程度。然后那群女子就过来,将这细土和上水用脚踩,像揉面团一样,揉得十分均匀。她们一边踩揉细土时,一边开始唱起古老的民歌,歌声不十分嘹亮,但却是温婉动情。
接着又是我的工作。姑娘先把土坯捏圆,再掏出一个洞来,然后将空空的动物胃囊置入其间,做好这一切后,朝胃囊灌些许的水,扎紧进水口后,就把胃囊连带土坯都递给我,让我抓着它们朝一个方向快速甩动。
这种活儿用的气力不比刚刚的打土坯小,没做三五个,手臂就开始发酸。
当然她们不可能让我一天只做三五个。年轻的女孩儿绽放如同太阳花一般的笑靥,递给我四五个;年迈的阿婆笑得脸上的皱纹都皱成菊花,递给我四五个;突然一个熟悉的土筐出现在我面前,里面整整齐齐码了十来个土坯,一抬头,喀戎赞许地看着我:“好好干!”
好好干?干你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