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兮抱着自己的被褥枕头,进屋后就往床上爬,还顺手把我的被褥枕头甩到沙发上。
“别那么小气嘛,这点钱,等回去之后,我让我爸双倍给你,都是小意思。”
她笑嘻嘻说着,我没搭理她,拿着医药箱又要进浴室。
“要我帮忙吗?”芷兮问我,我摇头,说不用。
等我缠好纱布从浴室出来,床上,芷兮正眼巴巴望着我。
她莫名蹦出一句:“该说不说,你身材挺好的,经常锻炼?”
“我是杀猪的。”我说着,朝她走去。
“杀猪的?你和我印象中杀猪的……诶,你干嘛!”
来到床边,我伸手将芷兮连人带被子一卷,丢回到沙发上。
“我开的房间,我睡床,你睡沙发。”我拿回自己的东西说道。
芷兮气得一双美眸几乎要喷出火来,她腮帮子鼓起,半天才憋出一句话。
“你这人可真小气!空有皮囊,毫无内在!”
“谢谢夸奖。”我随口敷衍着。
倒头躺下,床上还留有她的淡淡清香。
我脑子有些乱,本以为,累了一天,会很轻易就睡着。
可事实并非如此,我一闭上眼,脑海中就浮现出李叔在班车上被人拖走的画面。
包括师叔为了对付阴差,不惜施展血咒,浑身染血的场景,也在我脑海中挥之不散。
挣扎了一会,实在睡不着,我干脆放弃。
睁开眼,看向一旁的沙发,我问道。
“你睡了吗?”
她没有回应。
我顿了顿,道:“阴差来了。”
芷兮嗖地一下从沙发上坐起,紧张地问我。
“真的假的?你可别骗我啊?它在哪?”
“骗你的。”
黑暗中传来芷兮气愤的磨牙声。
片刻后,她恶狠狠地说了句:“我想揍你。”
“可惜,你揍不过我,对了,你家是哪里的?”我问。
她一扭脸,耍起了性子:“我凭什么告诉你?”
“那我不管你了,明天天亮,你自己回去吧。”
芷兮认怂,垮起一张脸说道:“我没钱,还不认识路,怎么回去啊?”
“有困难,找警察啊。”
“那多麻烦,哎呀,陈贤,你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呗?”
“所以,你家到底哪里的?”我又问了遍。
“金陵。”这次,她给予肯定的答复。
“不是本省的?”我嘀咕道:“那你是怎么被那黄皮子带过来的?”
金陵离我们这不算远,飞机几个小时,坐火车也就一晚上。
芷兮摇头,说她也不清楚。
“我是那天放学回家,走着走着就晕过去了,然后醒来就在这了。”
“就这?”我很是诧异。
“对啊!”她点头。
这过程,未免太简单了点。
“你是什么时候出的事?”我又问。
“四天前吧。”芷兮想了想,说道。
我算了下,加上从金陵过来的时间,刚好能对上那晚师叔与李叔在走廊说的话。
只是,那晚二老谈话的内容,本该是助我度过十八岁劫难的关键,可如今,却成了险些令我坠入万劫不复深渊的陷阱。
一想到几天后,我就将迎来自己十八岁的劫难,到时,我很可能会走向自己人生的终点。
方才那股劫后余生的兴奋劲就被彻底地消磨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我一颗高高悬起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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