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耳想了想,她老实回答道:“我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你肩头的担子似乎很重……除了是京兆府的少尹,你应该也是家中的长子吧?不像阿普……他应该是他父亲的幼子。”
同为赵家子,比起赵云稷来,这个赵云普就清闲多了,至少还有空闲假扮厨子追求姑娘。
想来也不仅仅是职务上的差别,而是天生的责任使然,自小身上的担子就是不一样的。
赵云普悄悄撇了撇嘴。
你俩说你们的,为何要捎带我啊?
想想就知道,既然能被当成皇兄的参照组,那用来形容他的词肯定不怎么好听。
赵云稷的嘴角弯起,他说:“你猜对了一半,我的确是长子,除了云谦之外,我还有一个妹妹叫云臻,云普他……是我叔父的独子。”
苍耳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了赵云普。
谁家独生子活得这么随心所欲的啊?
别的不说,她前世就是独生女,即便和堂哥堂弟住得都不远,但她还是自小就养成了独当一面的性格,家里的大事小事她都会提前考虑,提前谋划,生怕一个没想到就让爸爸受了委屈。
因为她知道,爸爸总有一天会变老,会变得需要人照顾,而她是爸爸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依靠,所以她必
须变得强大起来。
只可惜,她这个靠山最终还是坍塌了,也不知道她离开后,爸爸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想来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样想着,她的面色肉眼可见地黯淡下来。
赵云稷不知道她的情绪为何会突然低落下来,他想了想,实事求是地开口道:“一个人身处的位置,对他的性情多多少少会有些影响,但更多的还是天生的吧?我可能天生就是个劳碌命,不像云普,天生就是个享乐命。”
赵云普撇了撇嘴,颇有几分敢怒不敢言。
能不能别拿他来举例了?他又不是根木头桩子,他也是要面子的好吗?
阿绯用手捂着嘴,小声打趣他,“别伤心……你哥这是在夸你呢!”
天生富贵命,还很懂得享受这份富贵,要她说的话,这个赵云普的命真不是一般的好。
至少,比她和苍耳这种压根跟富贵不沾边的命格好多了。
赵云普半点没有被安慰到。
当他听不出来这是反话呢?再说皇兄什么时候夸过他啊?
他只会痛心疾首地说什么“云普你要争气,要扛起荣王府的重担”之类的话。
他就不明白了,荣王府就他跟父王就两个人,每天不知道过得有多惬意,能有什么重担要扛啊?
苍耳却知道赵云稷这样说有安慰自己的成分在,她心里很感激,因此也笑道:“你是富贵人中的劳碌命,我是穷人中的劳碌命,算来算去
……还是你的命好上一些。”
赵云稷听她这样说,顿时想起来苍耳那扑朔迷离的身世来。
他有些心疼。
更多的还是那种让人几乎窒息的愧疚感。
这一刻,他的心里忽然有些不确定起来。
若是苍耳知道了真相,她真的能对自己这个间接造成她悲惨命运的刽子手毫无芥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