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头到尾,李境和没有试过琴,只是随意拨弄了几个音,就斩获了古琴圈子里以古怪出名的斫琴大师周雅楠。
廖正阳送完李境和,还没回程到家,周治萧的微信马上发了过来,少许的几个字,却带着莫大的惊叹。
“你带谁来店里?竟然把我家老爷子准备传家的古梅花撬走了。”
琴行的工作人员在李境和抱着古琴离开时,就第一时间跟少东家汇报,“老大,你家老爷子把你周氏传家宝给卖了。”
“什么?”
等知道是他心心念念的古梅花时,忍不住回来找老爷子理论。
“爸,我的亲爸,那古梅花多少年了,大漆多年都遇不到一张好的古梅花,又是你制成的第一把琴,怎么的你就给卖了啊!?”老爷子天赋极佳,前头两把勉强制成,但真正全须全尾的第一把琴,就是这把古梅花。
搁家里都多少年了这……
老爷子手上功夫不停,毫不在意的说道,“留给你做什么?你那狗爪子能弹什么?”
——是的,周治萧五音不全,节奏缺失,而且急性子的他根本不爱好古琴。
周治萧急赤白咧道,“我传家,那玩意儿我镇宅。”
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围着深蓝色围裙、套袖的周雅楠冷笑一声,“甭惦记了。”
周治萧不得了,围着老父亲打转转,“咋滴啊,你卖给谁了,我去要回来。”他这琴行还做不做生意了,老爷子转头就把镇店之宝给卖了——
“不是卖,是送。”
老爷子软硬不吃,周治萧好不容易查看监控,得知是老同学廖正阳带来的女人拿走的,这会儿忍不住发了微信过来质问。
廖正阳硬着头皮回了电话。
“我在开车,长话短说吧。”
那头少东家直接要了地址,杀了过来,廖正阳没办法,找了个酒馆等他。
周治萧看到一桌子酒菜,没好气的讲道,“甭贿赂我,我就是来要琴的。”他大屁股一坐,整个人很是愤慨,“那女人要是我没看错的话,是阿默的童养媳吧?”
都是沪市混,又是熟络的关系,随时自杀上新闻的,周治萧不认识才怪。
廖正阳抹了把脸,没有否认,“琴呢,你是要不回来了,老爷子开口给的,我那表弟妹也接了。怎么个要法?你不怕被周伯父打断腿的话,尽管试试。”
周治萧长叹一声,“让阿默去帮我要。”
“噗——”廖正阳乐了,“行了,你添什么乱。阿默恨不得一辈子不见她,你还去触这个霉头。行了——,老爷子说等你们有好琴出来的话,再同境和换回来。”
到如今,周治萧也没办法。
忍不住埋怨道,“我是不理解我家老爷子的脑回路,为什么把那么一把好琴送给一个不喜欢国乐的女人,她好好的去拉她的大提琴不好吗?啥都不会跟风啊?”
初学者杀琴!
关键是老爷子竟然被下了迷魂药,就这么阔气的送出去了。
“不!”廖正阳抬眼否定,“境和会弹,而且应该弹得还不错,昨天就是她随意拨弄了个下琴弦,又跟老爷子说了一堆我听不太懂的话,大概是从斫琴说起,老爷子眼睛都亮了。”
他还不知趣的在旁怂恿,“那境和你弹一曲啊。”
李境和只淡淡回答,“十不弹。”
廖正阳把这个同周治萧一说,周治萧眼神轻蔑,“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古琴吗?这玩意儿说得好听叫曲高和寡,雅人玩的。说得不好听,就是特装,什么闹市不弹、逢俗子娼妓不弹、醉酒房事都不弹——,不就是一乐器吗?哎!”
叹息之后,正撞上了廖正阳的小眼睛,两人噗嗤一乐。
“罢了罢了,如果阿默媳妇能说动我们老头子赠琴,自然也有一番能耐,管他的了。”想了想,只能作罢,但又忍不住八卦起来,“只是前段时间真的自杀了啊?”
新闻沸沸扬扬,幸好老爷子不看娱乐八卦,不然知道古梅花赠与这样的女人,恐怕心肺郁结难消。
廖正阳默默点头。
“这又不是什么新鲜事,但是这次很严重,她割腕的时候伤了神经,听说拉不了大提琴了。”
“嚯!这姑娘是魔怔了,我从没有见过那个女人这么痴情,可是要说痴情又觉得让人害怕,性格极端情绪多变,啧啧啧!”
谁说不是呢?
深受其苦的高默在送陶湘回去时,还是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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