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治?法治?
众人看着仙师于宣纸之上写下的这四个字,一个个都是陷入深思之中。
法治。
这两个字,这帮大明天子储君并不感觉到陌生,毕竟第一个大一统王朝、秦灭六国之后建立的秦朝,就是采用了李斯的法家治国思想。
而且。
法家思想,在经过数千年的传承和实践之后,皆是印证了一点。
一个王朝,不能没有法度。
正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无法度则是不成国家。
一个国若是没有法度,那天下人就百无禁忌,法度就是帝国用来约束万民的一把刀。
而乱世的一个标志性特点,就是不讲法度,手中有兵,便可无法无天。
故而不论是大汉大唐大宋大元,不管是任何一个王朝,在王朝成立之初,第一件事都必须是拟定出一套成熟的法律,有这套律法在,才能够统御万民,稳固统治。
比如洪武开国后颁行天下的大明律。
只有律法在前,天下人才能做到依法而行,天下才能遵循守道。
“兄长,这法治二字,咱尚且能明白其中之道理。”
“可是这人治?”
老朱的目光凝落在了宣纸上的‘人治"两个字之上,他着实是有点想不通。
讲台C位。
季伯鹰目光扫过台下的这帮大明天子储君,此刻从这帮人的眼神中,季伯鹰能够看出,这帮人有着和老朱相差无几的迷茫之色,显然对这人治二字的理解,一个个都是有着很大的疑惑。
“关于人治二字,简单给你们一个概念描述。”
“若是天下以人治,洪熙方才所言之问题,便是事实,一旦你们朱家皇族失去了统御天下的天子皇权,就将失去了自身所有,最终难逃一个身死族灭下场。”
“而若是天下采取法治,则是可以完美解决这个问题。”
仙师话音落。
‘????"
每个朱家天子储君的心头,包括老朱和阿标在内,此刻都是泛起了一连串的问号,他们还是没搞懂,为什么法治就可以避免。
“仙师,学生有一问。”
就在这时。
坐在讲台边缘位置的阿标站起身来。
自从他成为仙师助教之后,身为学霸的阿标就已经很少在课堂上询问仙师问题了,毕竟身为仙师钦定助教,他的职责是协助仙师更好的授课,自然是要把提问的环节更多的让给台下的学员们,时刻得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
可是这堂课,与之前的任何一堂课都有所不同。
这是仙师为他们朱家人上的最后一堂课。
在仙师的这最后一堂课上,他宁愿放弃自身作为仙师助教的身份,而是作为一个普通的学员,去听完仙师的这堂课。
“讲。”
季伯鹰看向阿标,微笑示意。
对于学霸标,季伯鹰一直以来都很有好感,尤其是学霸标成为助教之后,在课堂上更是帮了大忙,让季伯鹰省去了许多不必要的口舌。
阿标深吸一口气,先是对仙师行了个礼,随即深吸一口气,开口道。
“我朝。”
“又或是我朝之前元、宋、唐、汉,这些前代王朝,每一个都是以法治国,他们为何最终落了个消亡之下场?”
问题出。
台下之众人,纷纷都是点头。
他们心中亦是有着相同的疑问,在阿标这个问题问出来之后,一个个皆是纷纷讨论了起来,得到的讨论结果是,他们自认为大明的律法比之历朝历代,可以说已经是最为健全的一部,整个国家各层各级亦是按照大明律法在形式。
他们的大明帝国,就是妥妥的法治。
既然现在的大明就已经是法治,那还需要做出什么变化?
当然。
这个结论是这帮大明天子储君讨论出来的结果,并不代表仙师季伯鹰的观点。
对于众人在台下的讨论,不管多大声,讲台上的仙师并没有打断,而是等到这讨论声逐渐平息之后,才是出言。
“何为法治,何为人治,这二者之间,有一个根本的区别。”
区别?!
众人闻言,皆是一顿。
随即纷纷都是注目仙师,静听仙师之言,这个区别究竟是什么。
“法治,法为至尊。”
“人治,人可定法。”
“你们都是天子,都是各朝人治之首,你们抿心自问自己,若是有着某一条律法挡在你们面前,而你们又一定要毁去这条律法,你们最终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话音问出。
众人都是一顿,还是洪熙大胖比较老实,率先出声道。
“将其废掉,或者将其更改为符合自身之需求。”
这个回答一出口,其他人都是默不作声,但很明显都是赞成这个回答,毕竟说句实话,这种事他们在各朝大明中一个个也没少干,大明律中但凡是有着不合他们意的律法,作为天子的他们,改了便是,或者搞条新的律法绕过去,主打的就是一个随心所欲。
“倘若凭一人之意愿便可随意更改律法,如此之法制,天下何谈法治二字?”
“正因为一人之意就可改律法,故而当朱家皇族失去天子皇权之际,新的掌权者,凭一人之意愿,就可以将你们朱家皇族赶尽杀绝。”
格登。
‘赶尽杀绝"四个字入耳,众人心头又是一个激灵。
“而若是天下以法为至尊,情况则是截然不同。”
“以法为至高,运行天下,帝国之内的任何人都要遵从律法之文而行事,纵为帝国掌权者,亦是无法更改既已成文的律法条款,在这等情况之下,于律法之中协定朱家皇族为大明帝国合法且唯一的拥有者,朱家皇族受帝国永世供养等,如此便可确保你们朱家皇族宗庙不灭。”
言语至此。
台下这一众大明天子储君,显然是听的有点迷糊了。
甚至就连学霸标,都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他发现自己并没有听懂仙师刚才的那番话,又或者说是似懂非懂。
在律法中做出规定,就能保障国祚永昌?
“兄长,关于这件事,可否说的再直白一点?”
老朱眉头已经是皱起。
他感觉自个的脑瓜子有点烧,在这个问题之上,怎么绕都是绕不过来,绕的他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老年痴呆了,但是看了看台下的这帮朱家儿孙,看到他们眼中的迷糊之色,方才确定不是自己老年痴呆,而是确实比较难理解。
季伯鹰看了眼老朱、阿标,又扫了眼这帮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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