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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吟恼火道:“我学了五年都不敢说完全掌握,你两刻钟就学会了,是在戏弄我吗?”他明显感觉得到,路行云使出这一剑的威力,远在自己之上。
路行云摇头不迭:“我确实是按着燕兄的指导将这招施展,此前从未练过。”
定淳看出些端倪,对燕吟道:“这招看着与无双快宗剑术风格大相径庭,叫什么名字?”
“不是无双快宗的剑术,叫‘虺虺其雷’,是哪里来的招数我也说不清。”
“‘虺虺其雷’......”定淳将这四个字轻念一遍,脑袋飞转,“这似乎、似乎是心传宗的剑术。”
“就是那个老掉牙了被挤出八宗的心传宗?”燕吟固然一向与无双快宗撇清关系,但听到被无双快宗取代地位的心传宗,言语神态仍掩盖不住的轻蔑。
“应当没错,传说中至高剑术能引天雷地火,但真正做到的却寥寥无几。书中记载,心传宗就有一脉武学走的是这个路子,这‘虺虺其雷’算是心传宗初窥门径之技。”
路行云问道:“燕兄,你从哪里学来的这‘虺虺其雷’?”
“我忘了。”燕吟脸色一沉。
路行云并不追问,回想起旧事,乃道:“之前我遇到司马轻,他是心传宗的弟子,对我说了好些莫名其妙的话,似乎觉得我与心传宗有渊源。”
燕吟想了想,亦道:“那日在荒院,我好像听孟老方三人猜测老路与心传宗有关。”
定淳点了点头:“路兄下试之时,小僧也曾听擂台周边有人发此议论,难道路兄果真与心传宗有关?”
路行云苦笑道:“可我听大师兄说过,心传宗早就消亡了,我和他都不是心传宗的弟子......难道大师兄骗了我?”
燕吟亦道:“老路要有心传宗练气的底子在,能快速学会这‘虺虺其雷’倒不足为奇。”
定淳道:“路兄虽无门无派,但元气之纯正、剑术之精湛,不逊名门正派弟子,十分难得。若是心传宗传人,那一切都说得通了。”接着道,“或许其中还有什么隐情吧。”
路行云沉思稍许,摆摆手道:“这件事等我回去了江夏郡,找到我那死鬼大师兄再问个清楚。”同时咧嘴笑道,“总之燕兄教我的这招‘虺虺其雷’,看来真与我是绝配,一拍即合。”
燕吟冷哼道:“得意什么,还不是没留神给你占了便宜。”
当下三人吵吵闹闹、说说笑笑,再度启程。
过了轘辕关又到京畿河南郡,但三人并未再去京城,而是从偃师折向东,途径成皋、荥阳等地,北渡黄河,进入河内郡。走河内郡野王、沁水,北跨隔开两郡的绵延太行山南脉,就是青光寺所在的上党郡,但山高林密,并不好走,三人绕山道走了两日,仍未出山。
时值正午,莽莽野林,几缕阳光自林冠的空隙透过,映出树影婆娑。
三人走了半日,即便山风刺骨,仍是汗流浃背,寻了林中一小片草甸子暂且休息。
路行云拿着水囊咕噜噜喝了几口,听定淳说道:“从这里再向北,便到云莲峰了。”转头顺着他的视线望向远端,只见天际边界仿佛有一座山峰在云雾中若隐若现,太行山诸脉大多险峻雄奇,但相比那座山峰,仍是远逊。
“果然是云莲峰。”路行云吐吐舌头,“不比不知道,一比之下,其他山头簇拥左右,浑像一个个笋尖。”
“昔日创寺祖师走访中原名山大川,历经数十年,方才选定了这座云莲峰作为开山立派之地。其峰自下而上,独然拔起,峭壁陡绝笔直如同莲茎,到了云顶,却又向四面延伸正似莲花绽放。祖师爷见山心喜,遂取‘云’、‘莲’合二为一,为它命名。”
路行云点头道:“恰如其分。”
定淳继续道:“云莲峰虽说有人烟已久,但寺院为了保持清静,几乎没怎么修缮道路。连天绝壁险峻异常,常人难登。纵然身手矫健之辈,也需提早一日在山下住宿准备,等待次日清晨登山,一鼓作气到达位于绝顶的寺院,否则一旦天色暗弱,再行山路,凶险万状。”
路行云感慨道:“无怪禅剑会由贵寺举办,却把会场定在姑因山。瞧云莲峰这形胜,光登山一项怕就要难倒一半英雄好汉,哪里还轮得到后续比试。”
定淳笑道:“路兄说得太夸张了,凭你我的功夫,上去还是不成问题的。”转而道,“不过今日咱们最好抓紧赶路,争取入夜前赶到寺里休息。”
三人正自谈话,蓦地刮起阵大风,又急又快,吹过树林引得叶片枝桠刷刷摇晃。路行云裹紧了衣服,想找棵树避避风,不意间眼角瞟见寒光一闪,打个激灵,大呼:“小心!”余音尚存,右腕突然被蚊子叮一般,微微刺痛。低头抬腕,发觉腕部已然多了个小小的红点。再看定淳与燕吟,也都怔怔站在原地。
“哈哈哈哈,小红好计策,借风出手,谁能察觉!”
一个熟悉的声音穿林而来,路行云一念闪过:“司马轻......”
转眼再看,前方草地,另有三人凭剑挺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