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有一位裤腿捥到膝盖的中年男子,在雨中步履蹒跚,一身湿透。
苏白撑着一把纸伞追了过去。
“大叔。”
纸伞遮盖住两个人。
中年男子这才发现身后有人,抬起头来:“小伙子,你有什么事?”
“大叔,你知道衙门的人都去哪儿了吗?”
“哦,县太爷带着人去上林村抢险去了,唉,昨夜又不知砸死了多少人!”
“大叔,您知道上林村怎么去吗?”
苏瑾安不知何时也跟着走了过来,听了中年男子的话,主动问道。
“上林村远着哩,这条路直走再左转绕个圈再右转,过桥再…”
“大叔,等一下。”苏瑾安已经被绕晕了,摸出一锭银子:“如果您愿意带一带路,这是您的引路费。”
中年男子一生从未拥有过这么大的银锭子,不由吓了一跳:“你们是骗子吧?谁带路给这么多钱…”
“大叔不是我说,你全身上下有什么可骗的?我们是去救灾的。”苏白辩解道。
苏瑾安瞪了一眼苏白,不好意思道:“大叔,年轻人说话冲,您别在意。我们真是去救灾的。”
指着身旁一长串的物资车队:“您看我们准备很多东西的,麻烦您帮忙带带路吧?这银子是引路费,现在就可以先给您钱,再带路。”
看小姑娘不像说假话,中年男子喜道:“你们真是去救灾的啊?好好好,我带路,免费带路…”
说着就急着往前走。
苏白一把拉住了中男男子,指着身后的马车:“大叔,坐车走的快些。”
“好好好…”
在苏瑾安的示意下,从后边腾了一辆普通马车上前来。
苏白带着中年男子坐了上去。
“大叔,您贵姓?”
“姓马,大家都叫我老马。”
这是乔生骑着马递了一个包裹上来,苏白一看就明白了。
递给老马:“马叔,穿着湿衣服容易生病,换上干净的衣服吧。”
“诶哟,不用了不用了,我这一身贱骨头,普通的病都拿我没办法。”
“马叔,您就换上吧,不然我家老板会骂我的。”见老马不接受,苏白只好演起了苦情戏。
“啊,为啥?”
“办事不利呗,叫人换个衣服都干不好,唉,怕是要被主子发卖了。”
“这么严重啊,那…那我换…我换。”
苏白瞬间喜上颜开:“这就对了,您在里边换,我去外边等着去,您换好了叫我哈。”
把包裹递给老马,苏白就移身出去。
手里抱着包裹,手指摩挲两下,不由叹道:“这么好的布用来包衣服,真是心疼。”
门外的苏白听了苦笑不得。
“啊呀!”
老马突然惊叫一声,苏白瞬间打开门:“马叔,怎么了?”
“这…这可是细棉衣,我这种粗人穿了浪费,还是别…”
“唉,看来我真的逃脱不了被主人撵走的命运,我怎么这么没用?什么事都办不好,活着也是浪费大米,干脆…”
老马稳不住了,老实了一辈子,哪里听得了这些话:“你别,我穿我穿…”
怕苏白不信,立马开始脱衣服。
苏白悄咪的关上门,睁着无辜的大眼睛。
老马脱了衣服将就着湿衣服把身上擦了擦,这才小心翼翼的穿上灰色细棉布衣,轻轻的牵撑,生怕弄坏了。
有了老马的指挥,车队在大雨中行进。
一个时辰之后
“到了到了,前面就是上林村,你看,那不就是县太爷?”
顺着老马的手指,苏白看到前面有一堆人正在挖掘一堆倒塌的土房,其中有一个带着官帽的人,也挽起袖子,用手扒拉着土堆。
隐隐约约好像还在喊着:“快搬,底下人还活着…”
苏白神情一震,对后边的人喊道:“先救人!”
苏瑾安还不清楚怎么回事,但是不妨碍做事。
也不管雨不雨的,跟着后边就跑了上去。
“苏瑾安,伞…”温墨撑着一把伞也跟着追了过去。
救人的队伍突然就庞大起来,县太爷也没空管来的是谁了,一把抓着一个穿黑衣服的就说:“壮士,来帮忙抬一下。”
温墨也不含糊,一把将伞塞进苏瑾安的手里,就开始跟着大家一起抬面前这根断裂的房梁。
梁下压着碎土瓦片,一角衣衫混迹其中,仔细一点,能听到下面传来微弱的哭声。
几人合力,终于把房梁抬开,其他的人赶紧用手刨碎石瓦片,苏瑾安也在其中。
终于,一个混着泥土鲜血的背影露了出来。
奇怪的是,整个身子是躬跪着的,众人一愣。
苏瑾安大喊道:“孩子…下面有孩子。”
双手立即刨背部两侧的杂物,其他人愣了一下,也很快反应过来,跟着刨。
很快,杂物刨开,里边露出一个小小的襁褓,里边一个婴儿紧闭双眼,面色苍白,呼吸微弱。
男人已经呼吸全无。
大家合力将护着婴儿的男人搬开,这一搬,身体诡异的往后双折,这才发现,脊柱已经被房梁砸断了。
谁也不知道一根断裂的脊柱是如何挺立着护着这幼小的婴儿。
在场的人,男人无不眼睛泛红,女人都在低头抽泣。
苏瑾安小心翼翼的抱起婴儿,愁眉不展:“这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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