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一早启程,现在可以回去跟家人说一声。
一推门,听江哲说:
“等你回来,结婚!”
“好!”
二日一早,军队启程,绥城路远,未知凶险,不知能否再见。惹得送别之人,泪沾手绢。
江哲没去,她开始忙于房屋院落装修,等他回来,给他一个惊喜。
慢慢地,正厅完成,书房完成,卧室完成,花园完成……
院子里,池塘挖了,秋千系了,凉亭建了,葡萄树种下了…
装修完成,和设计图纸一份不差,可人还没回来。
因为院子设计别致漂亮,给江哲带来不少客户,她开始忙着工作。
期间,送过来几封信:
“阿哲安好否,前线紧张,敌寇狡诈,仍需些时日,你要注意休息,莫要熬夜画图。”
“阿哲安好否,从家书得知,你成立了工作室,要注意休息,不用回信,你近况已从家书知晓。”
第二封信内容,让她啼笑皆非,明里暗里透着不满。她回了一封,寄了出去。
之后收到最后一封:
“阿哲安好否,信已收到,甚是喜爱。近来此地颇为动荡,暂不寄信,注意休息!”
然后,不知过了多久,大概是院里葡萄树再次需要剪枝的时候,江家收到退亲的消息。
她不顾礼数大体,拧着性子,非要看来信:
“父母安好,儿遇一知己,甚是喜爱,不顾祖宗礼数,遂与之结亲,娶之为妻,因家中有亲事,不愿耽误江小姐,望父母为儿退亲,此之后一别两宽,各自欢喜。不孝子敬上。”
她扶着椅子,摇头:
“伯父伯母,这亲现在我不退,等小二爷回来,给个说法”
江父江母听到这信儿,本就火大,可在小辈面前,多少要给郑家留些颜面,一直忍着,没呛声。
女儿说了这话,心底算有了主意,江家父母不便再说,拉着郑家父母,去了二楼书房,好一顿说道。
几个人一走,抓着椅子的手,再也撑不住了,瘫在地上。
眼神空洞,一行清泪。
丫头说,小姐像失了魂,瘫在地下,眼泪大颗大颗地掉,谁也不敢动她,听到楼上有动静,小姐突然动了,手掌用力撑地起身,没走两步,脚下一滑,又摔倒了。
丫头说,第一次见到小姐如此狼狈。
之后,小姐断断续续病了半年,病好之后,腿伤着了,不能过度用腿了。
可能是因为腿伤了,小姐也不再爱出门,不再爱去那个家了。
有工作的时候,她会像往常一样开着车去工作室,只是车速慢了不少。
后来,有一队士兵回来了,小姐不顾腿伤,跑了过去,得到的信儿,是小二爷留在了沪州。
回来之后,小姐腿伤再犯,断续又治了一个月。
主治医生好像是喜欢上了小姐,有事没事,在办公室门口堵住,次数多了,小姐也瞧出来了,拒了他。
丫头问过小姐,问什么不答应,小姐说,我还没退亲。可丫头心里清楚,亲事双方父母已经退了。
过了几年,丫头结了婚,继续留在江家做事。
就这么陪着小姐,一年去修剪一次葡萄枝。后来送走了江老爷和夫人,后来敌寇投降了,再后来修剪葡萄枝这种事开始力不从心,直到小姐走路开始拄着拐杖,直到小姐和她开始两鬓斑白。
小姐把一半家产捐了出去,一半留给了她的后代。
第二日,去那个家的日子到了,她一早过去叫小姐,小姐昏死在床上,呼吸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