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趟远门儿这么久,一回来就被人拦车告状。
聂天擎脸色极冷,坐在靠椅上,整个人都是阴郁的。
江老爷子一把年纪,抹着老泪一句句痛斥秦世观的所作所为,那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秦世观怎么伤天害理压榨他江家了。
“...大帅您知道,我这都黄土埋到脖子里了,这辈子就得这么一个儿子啊!秦军长说给拿下牢就拿下牢了,说动刑就动刑!丝毫情面都不看,这不是想叫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嘛?!”
聂天擎单手撑着额,面无表情开口。
“行了,你这事儿也得等秦世观到了才能解决,先回去吧。”
江老爷子红着眼,“大帅~,自打聂军攻城,我江通海是散尽家财也极力拥簇!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可得看在我一把老骨头的份儿上,保我儿子一条命啊,我给您磕头......”
“诶诶~”
许岩眼疾手快,伸手托了他一把,没真叫他磕下去。
“这闹什么这是,你也知道一把年纪了,这头要磕下去,不折大帅寿呢么?别别来这套啊,快起。”
江老爷子抽抽噎噎地,险些站不稳。
许岩施施然咂了咂嘴,抽回自己的手,站去了一边儿。
冯郊看了眼自家聂帅,也知道这老头子忒能胡搅蛮缠的,搅的人心烦,于是干脆上前把人带走。
“行了,老爷子,这事儿大帅也知道了,您这样,去我那屋,你再细细跟我说说,江三少他到底怎么犯的事儿,等老秦来了,我好给您说和说和是不是?”
“啊,跟冯副官长说...?”
冯郊架着人离开,温笑点头:
“对,跟我说,大帅刚回来,一堆政务要忙呢,你跟我说清楚,回头我知道怎么办。”
“...啊,那行...”
人被冯郊给带走了。
耳根子清静下来,许岩也舒了口气,叉着腰摇摇头。
“属下看这事儿,还是叫老秦自己去办,江家也忒蹬鼻子上脸,还跑到军政府来告军长的状...”
聂天擎站起身,淡淡扫了他一眼:
“不然呢?他能跑到潍城来,就已经是秦世观手段短缺,被告状他不活该?”
许岩,“......”
“自己的烂摊子自己收拾,没用的东西。”
聂天擎没心情搭理这回事,冷着脸离开议事厅。
*
回到公馆,主楼里灯火通明,一踏进门就扑面而来温暖如春的气息,驱散了人穿梭在雪夜里的通身寒意。
“大帅。”
客厅里一堆人,都专程等他似的。
聂天擎眉目舒和,摘了手套脱了大衣,看了眼归来接的程妈。
“茵茵呢?”
这么多人接他,怎么能少了他娇妻?
程妈抱着大衣一脸笑,“夫人等您一天了,少爷这会儿闹觉,她在楼上哄...”
她正说着,聂天擎的视线就定在楼梯上,穿丁香紫旗袍的美人步下楼,一只素白的柔荑虚扶着栏杆,远远见到他就笑颜逐开。
“回来了。”
俞茵加快脚步,哒哒哒跑下台阶,到他身前,一双清亮桃花眸乌澄澄的,盯着他专注打量。
“...脏死了,胡子拉碴的,累不累?”
聂天擎笑意扬上眼尾,自然抬臂揽住她。
“在外打仗,谁不脏?他们说你等着爷一起用膳...”
俞茵眉眼浅弯,挽住他臂弯。
“是啊,我都饿了,先陪我用膳吧,晚点儿再上楼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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