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房里,俞茵沐浴完出来,就听到楼下有洋车驶离的动静。
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人回来。
她身上实在酸乏困倦,干脆自己爬上床睡了。
大半夜,聂天擎带着冯郊和许岩去了趟郊外护城河。
“这段扩河工程已经到了最后,最多十日半月就能彻底竣工,属下想着早点儿收工,就给下面儿人分了白夜两班,这会儿挖出这样的地儿,就暂时叫工人们停工了,守着的都是亲兵营的人。”
许岩在前头领路,爬梯子下到河道底部,再往前走不到百米,守着的人最多。
见他们来,值岗的亲兵纷纷让开路。
聂天擎看到一个黑洞洞的深坑,立在坑边往下看,似乎有风,但深不见底。
许岩压低声,“本来没有的,可能因为最近附近动工,人来人往的动静又大,这洞就给震塌了,好在是夜里,上工的人也少,倒是没人掉进去。”
他看了眼冯郊,试探着小声问:
“大帅,您还记不记得早前咱们寨子那后山,一次暴雨发了山灾,地面也凹了好几个洞,那会儿弟兄们......”
冯郊眯眼,“别乱猜,里面有什么,得下去看了才知道。”
他抬手扯下腰间枪套,立时有副官抱过来一捆儿臂粗的麻绳。
冯郊又脱了军褂,接过绳子一头缠在腰上,然后扭头看聂天擎,等他发话。
聂天擎蹲在巨洞的边沿,打了手电筒往里照,有光束穿梭,才印证到这洞并不是想象的那么深。
许岩握拳捶了下冯郊的肩,嬉皮笑脸打趣:
“行不行啊?你这都多久没展开练练了,别一会儿出丑...”
冯郊没搭理他,反手就是一拳,正砸在他臂侧。
许岩一声闷哼,胳膊瞬间像有一阵电流刺过,僵麻僵麻地动不了了。
“靠!老冯你丫的...”
聂天擎站起身,“下去看看,小心点儿。”
冯郊嗯了声,嘴里咬住探灯,抻了抻腰上缠紧的麻绳,朝着幽黑的洞底就是纵身一跃,人瞬间消失。
几个亲兵携力缠拽住麻绳另一端。
见状,许岩捏着僵麻的胳膊龇牙咧嘴靠上前,也跟着往下看。
约莫几分钟,下面有探灯忽闪了两下,传来冯郊的声音。
“可以下来,没事儿!”
*
黎明前夕,聂天擎才赶回公馆。
俞茵被他开门进来的脚步声吵醒,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过去,就见他正立在衣架前脱衣裳。
她撑手坐起身,先是掩嘴打了个哈欠。
“...大帅,出什么事了么?”
聂天擎回头看她一眼,赤着脚往盥洗室走。
“没事,你接着睡,爷一会儿来。”
盥洗室的门关上,俞茵睁开惺忪睡眼,看了眼窗外。
天都亮了,还睡什么睡?
干脆掀被下床,挠了挠肩头披散的长发,走到衣柜前准备取两人的衣裳,余光不经意瞥了眼,俞茵动作顿住。
她走到男人随意丢在地上的那堆衣物前,军装军裤上泥泞不堪。
默了默,什么也没说,打开门喊了香梅进来,把脏衣物收走。
一刻钟后,聂天擎从盥洗室出来,俞茵已经换了身嫩黄洒绣梨花瓣的旗袍,正坐在梳妆柜前自己绾头发。
他身上水还没擦干,就凑过去亲她。
俞茵轻啧一声,歪头躲闪,男人已经放开她,走到床边去穿衣裳。
她侧了侧身,看着他细声问。
“大帅昨晚下河道了?是不是那边出了什么事?”
聂天擎鼻腔里嗯了声,语声清漫随意:
“挖到宝了。”
俞茵歪头,眨了眨眼,“什么?”
聂天擎手上系着皮带,回过头看向她,眼尾嘴角噙着丝丝笑意,看起来心情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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