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宝儿不疼,不哭,不哭......”
俞茵疼死了!
她看聂天擎一眼,眼泪淌的更急了,死死咬着唇角,额角青络都绷了出来。
疼的时候,是真疼,疼的她浑身发抖。
但缓过一阵儿,又是一点儿都不疼,就是哭的更厉害了。
“擎哥,擎哥~~~!”
聂天擎心疼死了,心头像缠满了荆棘似的,锥疼刺疼。
他手环着她头,怒的眼红了就开口骂人。
“到底会不会接生?!这都多久了!快点儿把他弄出来!”
几个稳婆也紧张的满头大汗,接生这么多年,也是好些年没这么紧绷着急了。
这会儿人人急过了头,也不怕他吼骂了。
还有人跟他顶嘴,“大帅别急!孩子本来就大,等夫人穴口开满了,才差不多能生下来...”
“别他妈给老子扯没用的!立刻把他弄出来!!”
稳婆擦了擦汗,对视一眼,人人都想翻白眼儿,只能招呼程妈说话,转移话题。
“趁不疼,快给夫人喂口汤吊吊...”
程妈忙不迭答应着,连忙端了汤碗上前,一勺一勺喂俞茵。
“夫人多喝两口,您出很多汗,别哭,攒攒力气,劲儿要使在后头呢!”
俞茵喝了没两口,肚子里就一阵绞痛,胸口也开始窒息。
她猝不及防,一声痛呼。
“茵茵!”
聂天擎眉梢都吊起来了,周身戾气满溢,咬紧了牙关狠剜她肚子一眼,满腹怒火憋不住,又开始破口大骂。
*
外室间。
冯郊和许岩听见骂声,齐齐翻了个白眼儿,继续对着窗子抽烟。
许岩,“要么还是把他拖出来?这不净捣乱么...”
冯郊低嗤,“成,你去拖。”
“我...”许岩无语,白瞪他一眼,“是不是兄弟?有难同当!一块儿!”
冯郊淡着脸摇头,“不去。”
许岩,“......”
成,那他也不去。
谁乐意上赶着触霉头。
香梅还未成婚,也让程妈给留在了外头,不让进去。
这会儿小丫头在门口踱来踱去,急的脚都踩不定。
三人只听见,屋里头不断传来大帅的骂声。
夫人叫多少回,大帅就骂多少回,骂的越发厉害。
随着时间渐渐推移,连孩子都骂上了。
所有人的神经,几近麻木。
他骂他的,没人搭理。
这一夜,整栋聂公馆灯火通明,无人入眠。
连后院的两头灰狼也跟着凑热闹,听着主楼里的动静,时不时地‘嗷呜~~’狼嚎一声。
那狼嚎声在寂静夜里扬出去老远。
夜深人静,怪瘆人的!
方圆几里内,几乎半座城都陆续亮起了灯火,家家户户推开窗子,小心往外张望。
狼嚎的时间久了,动静仿佛都传出了郊外。
半山腰上的狼窝里,同根所出的灰狼也似有所感应,此起彼伏地跟着嚎起来。
那动静,简直越来越太瘆人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整座潍城被狼群包围了。
于是乎,整座潍城陆续亮起灯火,所有人都跟着心惊胆战了一整夜。
然而,聂公馆里,没人有心思在意狼群的骚动给城里带来的影响。
大家都在按捺着情绪,等聂帅的长子平安降生。
黎明时分,朝阳第一缕金光透过玻璃窗。
“出来了,出来了!”
一声洪亮婴啼,划破压抑了一整个晚上的沉郁气氛,宣扬着新生的喜悦,传遍整栋聂公馆。
俞茵紧紧咬着嘴里巾帕,牙关像是僵固住一般,忘了松力。
她耳边是清糯洪亮的啼哭声,视线被泪水氤氲,模糊不清的,是聂天擎眼眶猩红喜极而泣的脸。
他抚着她湿透的乌发,一遍遍亲吻她眉眼,沙哑嗓音略透低哽:
“生了,茵宝儿,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