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今日你那个侄媳妇儿,又找来了,我见了她。”
聂天擎腮侧咀嚼鼓动的频率缓了缓,掀起眼皮看她。
“你见她做什么?叫人撵走就是。”
“她都能厚着脸皮还找上门来,我再叫人撵走,保不齐逼急眼了,在帅府门前再演出幺蛾子,闹得满城风雨败坏你声誉,那怎么办?”
“想太多!”
聂天擎嗤地笑一声,摇摇头,垂下眼继续滋溜鳝丝面,嘴里的话囫囵不清。
“爷给人骂土匪,骂烧杀抢掠,骂强盗,从小骂到大,在意外人怎么看?让她闹去,正好也有借口,一枪崩了。”
俞茵听完这话,眼睫轻眨,箸头戳着碗底若有所思。
见她不吭声儿了,聂天擎又抬起眼,唇角勾起似有若无地笑意。
“想什么?”
俞茵眼眸微动,跟他对视了眼,轻轻摇头。
“没什么。”又说,“本来都给她们很好的安排了,派人护送,养的远远地不碍事,对谁都好,可她们偏不知足。”
她搁下箸子,端坐了正正经经地跟聂天擎聊这件事。
“闹着想留下来,无非图个结实的依仗,但非亲非故的,咱们凭什么做她们依仗?就因为他们丈夫,是大帅的手下败将啊?”
越说越不高兴,她语气都带出几分孩子气的不悦。
“那要这么说,大帅南征北战这么些年,得照顾多少手下败将的妻儿子女?又不是开善堂......”
瞧她气呼呼的,聂天擎不禁清声失笑,挑了箸子给她夹菜,悠着声儿哄道。
“不都说好了把人给送走?这会儿人说不准儿都已经给送出城,你还较上真儿了,别气,快吃。”
俞茵眨眨眼,“已经送走了?”
“嗯,傍晚回来那会儿,副官处已经带人去办,这次他再办不好,老子剥了他皮!”
俞茵迟疑,缓缓捡起箸子,唇瓣嚅喏说:
“我觉得没那么简单......”
聂天擎淡着脸,“下了死命令,不配合,就半路做掉。”
他从来不心慈手软。
俞茵看他一眼,就没再多言。
用过夜宵,两人相携上床睡了。
*
黎明六点钟,聂天擎起床出门。
从堂屋出来,就见副官杵在廊下立着,眼神畏畏缩缩,不敢看人。
聂天擎一边慢条斯理戴手套,一边不动声色拧了下眉,清早嗓音微哑语调幽凉。
“办砸了?”
副官身板僵直,咕咚咽了口口水,话说的磕磕巴巴。
“...大帅,是那小丫头,她在车上吐到后来,直抽搐,险些就活不成了似的,大少夫人开始哭喊闹腾,派去的人没法儿开车,车直接撞到树干上,再打不着火儿了。”
眼见聂天擎寒着一张脸,低垂眼睑危险的眯了眯,副官连忙加快语速。
“他们本来要按命令,就在野地里解决了那仨人,谁知道,裕京的人插进来。”
聂天擎冷戾眼尾一勾。
“谁?”
“张少帅的副官,从裕京赶来送信,正好路过撞见......”
“所以。”
“二少夫人哭着扑到他马下,说自己是聂帅府的女眷,来奔亲,咱们的人是歹徒,要杀她们报复聂帅...”
聂天擎厉眉揪起来。
副官语气都哆嗦了,“就,那副官蠢,就信以为真,插手多管闲事。”
“两边儿人还争执起来,到拔枪相对的地步,咱们的人开了枪,把张少帅的副官打伤了,他也杀了咱们一个人...”
聂天擎阖了阖眼,寒声厉念。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