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边,戴着白手套的手随意搭在车门上,眉目温润看着她笑了笑。
“夫人醒了,说饿,大帅让我回来催膳,你麻利儿的。”
香梅连忙诶声答应着,转头跑回去拎食盒。
两人很快又坐车离开,好似冯郊回来一趟,果真就是为了接香梅。
车上,冯郊不说话。
香梅扭脸看了看他,轻声询问:
“冯爷,夫人怎么样?洋大夫的针管用吗?”
冯郊目视前方路况,嗯了声,语态温淡。
“嗯,夫人现在没事,就是身上的疹子,得等几日才能消下去。”
顿了顿,他偏头扫了眼香梅,很随意说道:
“夫人没事,大帅缓过来,要追究责任,张帅府那边查不出问题,只能从夫人身边突破。”
“香梅,夫人不能用生芸豆这件事,你还跟谁说过?”
香梅愣住了。
她眨了下眼,一脸惊异开口:
“生芸豆?不可能呀......”
冯郊眼睑微眯,“什么不可能?”
香梅连忙解释,“张帅府的少夫人是知道这件事的!”
“咱们来裕京的第二天,张帅府就招待大帅和夫人用膳,头一天晚上,少夫人身边的佣人,打电话来问过,问咱们大帅和夫人吃食上,有什么忌讳。”
“冯爷,我全都跟她说了!”
冯郊似绷着的一根弦瞬间放松。
“...明明先头都没事,怎么偏偏这次出现生芸豆呢?夫人不可能那么大意的,那东西一定用在别的地方了!”
他面上没什么变化,听香梅自己皱着眉小声骂骂咧咧:
“真可恨!夫人要碰那东西,严重会没气的...,简直恶毒死了!”
冯郊失笑,“行了,别骂了,既然这件事在张帅府不是秘密,那有人会利用这事害人,也不意外。”
香梅抱着食盒,依然气的骂了两句,就差直接骂张帅夫人了。
两人到了军医院,拎着食盒到病房。
许岩跟冯郊对视了眼,目露询问。
冯郊摇了摇头。
许岩顿时大松口气,连忙帮他们推开门。
香梅拎着食盒进屋,俞茵看她神色无异,心底也松了松。
聂天擎到病房门外问话。
主仆三人往走廊一头避了避,许岩先给两人点烟,最后自己也点了一支。
冯郊低声说了在车上的交谈,又猜测道:
“那东西可能不在饭桌上,大概率会用在夫人歇息的那间客房,她上次到张帅府作客,也在那间客房歇息。”
“没人去的时候,很容易在房里做手脚。”
“可能涂在任何夫人能触碰的地方,门把手,床沿,盥洗室的水龙头,床头柜......”
他逻辑向来好,做出很多假设。
聂天擎默了默,这些假设很成立。
许岩左右看了眼两人,语声迟疑地插嘴。
“那要这样,铁定是找不到物证了,照香梅的说法,张帅府里知道夫人忌芸豆的人,应该也不在少数......,大帅,这不好查了。”
怎么查?
把张帅府的那些佣人抓起来,一个个审问?
手段太横,有理也变得没理了。
聂天擎咬着烟蒂,鹰眸发沉没说话。
冯郊垂眼弹了下烟灰,摇头浅叹。
“张帅府自己也得挨个儿审,关键是,就算审出是张帅夫人,他们也会想方设法圆过去,不然就真是把关系做僵了。”
见自家大帅半晌没出声,许岩低问:
“大帅?这账,怎么算?”
聂天擎默了几秒,冷声嗤笑,吐了牙关咬着的烟蒂,狠狠在脚底碾灭。
“讨不到交代,老子就给她还回去!”
敢动他聂天擎的女人。
他弄不死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