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晚了,老师。”
木马公寓下,原近夜捧着青色罐子,举着一把黑色的伞。
雨淅淅沥沥地下,带着料峭的春寒,交织成重重雨幕。
安室透淋着雨,觉得冷到了心里。
他的确来晚了,那悲辛的故事已经落幕,而他连宫野明美最后一面都未见到。她还不知道他是降谷零,不知道这个童年好友真的实现了小时候的梦想。
“你杀了她?”他看着面前的灰发少年,紫灰色眼睛陡然凌厉起来,似乎如果原近夜说是他下一刻就会如猛兽般暴起杀了这个学生。
听着叮叮当当的负面情绪值,原近夜缓缓摇头,“她是自杀的。”
“自杀……”安室透明白了,眼睛迅速暗淡下来。他失魂落魄地站在雨里,任由金色的头发湿漉漉垂下来,像是无口无心的木偶。
“她的尸体呢?”许久后,他轻轻地问。
“在这里。”原近夜回答。
“什么?”安室透没听懂。
原近夜摸了摸手中的青色骨灰罐,重复一遍,“明美姐在这里。”
安室透震惊了,甚至来不及悲伤。他万万没想到,抢钱的时候还好好的,甚至可以说配合默契合作愉快,再次见面却不光是阴阳两隔,甚至连物理形态都变了模样……
长大后,分别是一个小小的骨灰罐,她在里面,而他在外面……
这是什么离谱又离奇的剧情?
看着那个青色罐子,他木着脸,说,“这是,明美?”
原近夜沉痛地点头,小心地抱着罐子,不沾染半点雨水。
安室透倒吸一口凉气。
此时的他倒没多难过多痛惜多悔恨,只觉得这世界太特么荒诞了,荒诞到他这种人不敢相信。怎么能,怎么能如此雷厉风行干脆利落当机立断风驰电掣呢?几个小时前还是活生生的人,几个小时后却化为一捧白色的灰。
“老师,帮我拿一下伞。”原近夜一手抱罐一手打伞,觉得有些吃力。
安室透依旧木着脸,大脑似乎死机了,对他的话没有反应。原近夜只好自己转身往公寓走,脚下一拐一拐,很不便利。下雨对伤口不好,他还得按时换药呢。
经过小道的时候,他被井盖绊了一下,以五体投地状摔出去,怀里的罐子划出优美的弧线。清脆的声音过后,那青瓷罐子应声而碎,灰白的粉状物洒在了地上,被接连不断的雨水冲刷开。
见鬼!原近夜吃了一惊,顾不得腿伤了,捡起伞就冲过去。他用那把伞挡住雨水,可地面本就是湿透的,积水正在浸润那些灰色的粉末。
目睹一切的安室透傻了,几乎要晕厥过去。
“老师别愣着啊,快来帮忙!”原近夜恨铁不成钢地喊,用青瓷碎片刮着地面,似乎想要将那些东西聚拢起来。
看到面前的人用手扒拉骨灰,安室透身体晃了晃又要晕倒。
太荒诞了,真的太荒诞了。
建立二十多年的三观遭受巨大冲击——彗星撞地球般的冲击——将他的悲伤难过遗憾一起撞了个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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