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呀。
吕宛秋侧头看了他一眼,她能感到他眼里的一点点怜悯之意,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她当真想下马车,她想回家,她更想回到她所熟悉的那个世界去,远离这里的一切。
“活在乱世里,害怕是没有用的,你得让你自己的内心强大起来,”贺连沂盯着她,近乎冷血地说道:“你不强大,别人就能欺负你,只有你变得更强大了,你的命运才能掌握在你自己手中,你也才能保护到你想保护的人。”
“看来你在韩家过得还不错,外面战火纷飞,你倒像活在世外桃源的人一样。看过战场吗?伏尸遍野,流血漂卤,别说这两个人是罪有应得该死的,那倒在战场上的有几个是自愿上阵杀敌的,谁不是有爹有娘有妻有儿的,他们何其可怜?可世道如此,你觉得残忍又如何?你能改变这个世道吗?”
贺连沂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难得的起了一丝同情之心,或许是因为,看着她这样干净纯粹的容颜,忽然觉得让她适应这个世界,也真是件很残忍的事情。
长在深山的兰草,本就让人觉得世外的美好,让它移栽在这浊世里,难免觉得有些可惜。
吕宛秋盯着那深湛色的车帘,并没有说话。
贺连沂看了她一会儿,方才说道:“你留在马车上,我让车夫送你回去。”说着收回视线,便揭开车帘下马车去了。
听着他在外面吩咐车夫,吕宛秋一直紧绷着的身体稍稍放松了些。
或许是自欺欺人,可是两年了,她还是觉得自己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尽管不知道将来是否能有回去的那一天,可是要让她接受这个异世的规则,她真的很难从内心说服自己、适应一切。
她只能是,把自己封闭起来,就像掩耳盗铃的人一样,看不见听不见就当作不存在吧,她自己本身也不过是一个飘零之人。
马车在韩家门口停了下来,车夫给她揭开车帘,吕宛秋一下马车,就看见在门口焦急徘徊的韩义尧。
她垂了垂眉,她并非看不懂韩义尧对她的感情,可她怎能有所回应?一个连心都不想打开的人,一个要对世事闭之门外的人,对感情之事自然是能避则避了。
“宛秋!你没事吧!那姓贺的有没有对你干什么?”韩义尧见了她,连忙跑过来抓着她的双臂,关心地问道。
吕宛秋微微屈膝行礼,然后不着痕迹地脱开他的手,往前缓缓步上台阶:“奴婢没什么事,贺大人是个好人,他只是命令车夫将我送回来了。”
“他是好人,你是没见着他刚才在山上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他抱着你下山,安的什么心思?”
吕宛秋不想让他惹事上身,韩家虽然在甘云有一定地位,可势力怎能跟贺连沂作对?
因此顿步,对他委婉劝道:“二公子有什么说什么的性子可否能改改?奴婢是觉得公子心性纯直,平日里或许没什么,可贺大人是官府之人,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多一句不如少一句,有些祸事就是因为口舌引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