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太孙,南平公主!”
“李公公,起来吧。皇祖父今儿个这是?”朱允心道。皇祖父的耳目越来越厉害了,自己派人带一顶轿子抬林沐风进宫来,这才多大一会儿啊,他居然就派人宣旨来了。
“殿下,皇上今日早朝之后。非常高兴,这不,还书写了一副字让老奴交给林生员,说是有几句话要嘱咐林生员----皇上口谕,林生员聆听!”老太监面色一正,尖声道。
“在!”
“林沐风,朕昨晚之言尔要谨记在心,万万不要辜负朕之厚望,慎之,勉之。制瓷之术乃我大明天朝的独有技艺。民族瑰宝,堪称国粹。朕之题字,尔可高悬店中,以畅行教化,使我大明百姓,尽知以闻。”说完,老太监将装裱好地一副字交给了林沐风。林沐风双手接过也没打开,心里却是一喜。这朱元璋也是一个有心之人,有他的亲笔题字在手,柳林瓷行的分行即便是开遍全大明,也是畅行无阻。有皇帝的题字高悬店中,就等于是一个强大无比地护身符啊。
朱允欣喜,朱嫣然却是冷笑,笑得林沐风心里有些发毛。
“林生员,皇祖父果然对你甚是器重,居然给你题字。有此墨宝在手,想必用不了几年,你便可富甲天下成为我大明一等一的豪富了。”朱嫣然总感觉林沐风没有说实话,见朱元璋又宣旨,疑心就更重了。
“皇上隆恩,沐风感激涕零,谨记在心。”林沐风没有正面应对朱嫣然的话,顾左右而言他,面向殿外跪拜了三拜。
叙谈了半日,朱允与林沐风倒是相谈甚欢。避开国事,只谈***,以及朱允非常好奇的制瓷和琉璃之道,林沐风侃侃而谈,就连朱嫣然在一旁听着也是喜笑颜开。
朱允留林沐风在宫中吃饭。但在席间。朱允却提了一个让林沐风尴尬无比的问题:“林生员。本宫闻报,此次山东白莲贼乱。祸起齐王,你从山东来,又身在其中,你且说说,是也不是?”
林沐风闻言一愣,半响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朱嫣然柔声笑道,“你不要怕,我们三人在此说话,话话家常,你有什么话当直言相谈,不要有什么顾忌。”
林沐风缓缓起身,低低道,“殿下,具体为何,沐风不敢妄言。但沐风在贼乱中,曾与孙连梁孙县令手中观得白莲贼人地起兵檄文一张,其中字句沐风至今还记得一清二楚,殿下可要听听?”
“哦,讲来听听。”朱允放下手中地酒杯。
“自有白莲圣教圣众奉佛母命讨齐王事,檄布四方,若曰:嗟尔有众,明听予言。慨自有朱入齐,不修德行,蝇营狗苟,欺男霸女,为祸山东,淫虐山东之佛母子女民人。罄南山之竹简,写不尽满地淫污,决东海之波涛,洗不净弥天罪孽。王座之设,豺狼升据,朝堂之上,沐猴而冠。今幸天道好还,天下有复兴之理,人心思治,贼子有必灭之徵。三七之妖运告终,而九五之真人已出。罪贯盈,佛母震怒,命我圣众肃将天威,创建义旗,扫除妖孽,廓清华夏,恭行天罚。言乎远,言乎近,孰无左袒之心;或为官,或为民,当急扬徽之志。甲胄干戈,载义声而生色;夫妇男女,摅公愤以前驱。誓屠朱,以安齐鲁,以望天下;特诏四方英俊,速拜佛母,以奖天衷。予兴义兵,上为佛母报瞒天之雠,下为天下解下首之苦,务期肃清氛,同享太平之乐……”林沐风缓缓一字一句将白莲贼人的檄文背诵而出。
朱允听了,面色变得冷厉起来,狠狠地一拍桌案,“齐王果然荒淫无道,在山东鱼肉百姓为祸一方,皇家威严尽丧----哼,将来本宫一定不会放过他!”
林沐风心头悚然一惊,这才见识了朱允在文弱之外的另一面,威势狠辣!毕竟也是一代帝王,朱元璋的子孙啊!史书果然没有记错,朱允一上台就拿齐王朱开了刀,拉开了削藩的序幕。同时,也为自己的覆灭拉开了序幕。
朱元璋虽然有旨,要林沐风夸马戴花游行三日,但林沐风却没有那么做,通过朱允再三请辞,朱元璋也就没再坚持,准其可随时自行离京而去。他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林沐风的自谦和自重自省,却颇得他的胃口。回想起来,他屠杀的那些功臣良将,有哪一个多少有一些恃功自傲,这才引起了他地猜忌和杀意。
史书上说朱元璋是一个心态极其复杂地帝王,即心胸狭窄,但又有胸怀宽大的一面。这大概与他出身贫寒有关。林沐风对此是知之甚深,他焉能会因为朱元璋的一点封赏,就得意忘形,再次引来杀身之祸。他明白,自此之后,他必须要谨小慎微谨言慎行,毕竟,这朱元璋的耳目遍及天下,自己已经被他看中,纳入了“后备干部”的视野,不能不小心再小心。
不过,经此一事,林沐风地大名在京城,在大明,已经是声名远扬了。今天地林沐风,早已不再是起初那个益都县颜神镇上的林家少爷,花花公子了。
这未必是好事,林沐风非常清醒。
他准备离开京城,尽快赶回山东。但连日来,除了朱允和朱嫣然再三挽留之外,武定侯府也派人来邀请他过府赴宴。没奈何,只得又留在京城应酬了几日,5日后就在他准备离开之时,这京城之中却发生了一件大事。虽然说不上是惊天动地,但也算是朝野震惊了。
无他,因为这一事件所涉及地一个人物,是当朝权势冲天的一个人物。一石激起千层浪,一时间,这一事件取代林沐风在南京掀起的动静一跃成为街头巷尾最火爆的热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