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保龄道:“怎的?你想到安徽去?我在朝中并无听闻。不过吏部那边的事情我也不知,若是你有兴趣,明日帮你打听。”
听了袁保龄的话,袁世凯笑笑答道:“不用,我也是听一个吏部的朋友说的,明日我再找他问问!”
“你什么时候又交了吏部的朋友?世凯啊,你要好好用功……”袁世凯没料到自己一句话不慎又招来一顿数落,当下只得再次埋头做受教状。
次日,袁世凯前往羊肉胡同,迎面果然看见倪府的招牌,投刺而入。倪仲及亲自出门相迎,领袁世凯入室就坐后说道:“尉亭,告知已经获得母舅许可,但是援皖赈照例要报捐工部营缮司主政,前后费用共需银一千五百两,必须一次付讫,明日一早便要交纳。”
袁世凯面露“难色”道:“昨日未曾听您提起要一次收讫纳银,我只带了这三百两的手续费……”
倪仲及略作犹豫,吞吞吐吐说道:“我也是托人帮忙,对方要求一次收足捐银。”
袁世凯“恳求”道:“在下这里确实也有些困难,不如三日之后我再送银子来?”
倪仲及有些为难道:“这……”
袁世凯恳求再三,倪仲及改口答应等拿到捐照后再一并缴纳。出了倪府,袁世凯向一个随从吩咐道:“盯紧他,看看他今日去何处?”那随从名叫袁杰,也是跟随袁世凯多年的心腹,办事机敏。听了主子的吩咐,袁杰当下应了声“是”便在街角一个隐蔽处藏住身形。
傍晚,袁杰才匆匆赶回袁世凯的住处报告:“少爷,那倪仲及果然是个骗子,你们一走便开始搬家。今天小的跟了他一天,发现他带着一个孩子去了后门方砖胡同。倪仲及在那里呆了一下午,而后就背着那个孩子回了北池子附近的一个小院,再没出门。”
袁世凯一笑道:“可曾向周围邻居探听过消息?”
袁杰答道:“只探听到方砖胡同那个四合院里,住着个御用净身师父,号称小刀刘,六品顶戴。据说如今宫里的储秀宫四品花翎总管李莲英公公也是他净的身。北池子那个小院的邻居说住户刚搬来不久。”
这倪仲及找个净身师父干什么?袁世凯百思不得其解,当下带了随从找到北池子那座有些破落的宅院。一进门,一股浓烈的草药味扑鼻而来,只见倪仲及正端着一碗熬好的汤药正准备进屋,不过他此时身着一件补丁落补丁的衣服,早无吏部“要员”的神采。
倪仲及一看袁世凯,一抹惊诧一闪而过:“尉亭?你、你怎会在此?”
袁世凯笑道:“倪大人搬家,在下怎么也得来庆祝乔迁之喜啊!看来大人这新居不怎么样啊?比起羊肉胡同那倪府差远了!”
倪仲及一听袁世凯的话,知道自己行骗一事已经被拆穿,当下跪倒:“尉亭!我这也是迫不得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