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用幻术震慑毕朝子,一边操控本尊把玩酒杯:“陛下,贫道茹素持戒,一杯清水足以。”看着桌上诸多佳肴,姜元辰淡淡道。
在凡人看起来做的不错,但是对姜元辰这种修士而言,他们的五感何其敏锐,凡人尝不出来的腥气,他们仅仅是闻闻嗅嗅就明白香气中的些微血气了。
“道长,我记得太虚道宗并不忌讳血食吧?”楚王有些质疑:“道长乃是仙道高人,所言自然不假。如此说完,那些道观中的道长们一个个都是欺世盗名之流?”
想尽法子打压太虚道观对王朝的影响?姜元辰看到下面几位大臣心有疑惑,笑道:“我太虚道宗是不禁止血食,但凡事有度,‘绝’与‘节’不同。”
“饮食之道乃是天性人欲,灭绝人性之法非我道宗所为。我等茹素持戒不过是为了节制心中恶欲罢了。况且,凡人食物对我等效用不大。”
姜元辰举起酒杯:“酒色乱性,我等持戒不过是为了保持本心清明,若本心不乱,一切自是无妨。”
看楚王要说话,姜元辰直接接了下去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然以贫道之道行,想要略微有些醉意,非上百斤烈酒而不可得。陛下欲要我饮食尽欢,这上百斤烈酒可舍得?”
“这有何不可?”楚王不假思索,就准备让近臣去准备。
“不忙不忙!”姜元辰摆手:“百斤烈酒不过是让我略微醉意,想要真正品味自然需要更多。可这些五谷纯酿之物,所耗费粮食多少?为博我一笑,陛下准备倾尽多少石五谷?如今瘟疫刚过,正是百姓休养生息之时,陛下何以为我一人而伤了民本?”
楚王哑然。
姜元辰继续道:“酒能乱性醉人,但依照我等之量,一杯清酒与白水无疑,何必为了这五谷之液而糟蹋米粮?道友,你说呢?”最后,姜元辰将问题抛向毕朝子。
毕朝子纠结了一下,上空的那道灵识归位,才道:“老道乃是闲散修士,对此等之事不曾深想,而太虚道宗果不愧是灵州之主,其行事深意非我等可揣度。”
毕朝子对楚王道:“玄皓道长所言颇有道理,依照我等之法体,若饮酒非千斤而不倒,若啖肉非百牛而不饱。依照我等修为采天地日精月华而食,凡人之物却非必需。”
楚王想想毕朝子,再想想以往见到的太虚道宗修士。仍有些疑惑:“以往我看太虚道观的修士们不是也以饭菜果腹?”
“陛下,修士们的菜肴烹饪自有程序,与凡人不同。”毕朝子摇头:“太虚道宗乃是大派,其修士们饮用的琼浆玉露以及各种灵食,对凡人而言也是一种灵药,可强身健体。”
毕朝子帮着太虚道宗说好话,自然也是被姜元辰整怕了。
仅仅是一位玉液期的修士,居然就能够在空中显化一方灵台道宫,这修为比起他这位即将渡劫的结丹修士居然还高明!
当然了,这位毕朝子并没有参加丹元大会,自然不知道姜元辰的拿手好戏就是幻术。空中那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完全是姜元辰以河图依凭的幻术假象。为什么叫毕朝子灵识上前,就是因为这是专门迷惑灵觉的幻术,而所谓的灵识呈现人形分明是姜元辰的第二元神显出。至于他能够在龙气汇聚的王宫施法,也是楚公的暗中帮忙。
王宫之中少有妖邪,不显神通,除了是楚王的龙气震慑外也是国祚之神的压制。如今楚王强留王位的做法对楚国的国运不好。
新旧交替,对哪一个国家而言都是一段动荡期,三年不改皇考之政,便是一个巩固自身帝业的缓和期。但是楚国正在国运上升的关键时刻,这时候开始新旧交替,必然让楚公的晋升再往后推迟,楚公对毕朝子可是恨得要死,不过毕朝子有龙气加身,楚公这位国祚之神也不好自己对龙气动手,自毁城墙。
楚王如今对国师可谓是言听计从,因为木青舒一时失言,让楚王对太虚道观的修士们一个个怀疑的很,生怕这些人夺了自己的王位。
听了毕朝子的话,楚王将姜元辰面前的桌子撤下。
木青漪在后面看到之后,吩咐左右按照姜元辰的喜好又上了一壶清茶和三盘子鲜果。
毕朝子纠结了,以往他顺着楚王的好意勉强尝尝凡人的饮食,然后用真火在肚中化去就是。但如今有了姜元辰的例子,他是撤也不好,留也不好,看着一桌子酒席发愁。早知道楚王这么好说话,自己在一开始也不用忍受这些东西了。
不要以为王宫里面的东西一定好吃,虽然是顶级的厨师,但是为了依照楚王的喜好准备食物跟东海的口味不同,加上一路送过来的时间太久饭菜也有些凉了,毕朝子当然觉得味道不好,凡人的饭菜能够跟东海乐膳阁的食物比吗。
一阵觥筹交错后,楚王忽然又询问姜元辰:“道长认为寡人还有几年帝王之运?”
顿时,场上一静,所有人看向姜元辰。
姜元辰嘴角浮现一个微笑:“陛下一年帝运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