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派出所隔壁的银行大厅里见面。
“现在用的是夏时令作息,银行应该五点半下班,我赶过去还来得及录音。”冯幂萝收拾好东西,就赶到了银行。她坐在银行的业务等待区里,调整好录音设备,做好所有的采访准备。
秦州人仍然没有出现,临近下班,来银行办业务的人越来越少。到了下午五点,等待区里只有她一个人在坐着了。门口一个保安样子的进来询问她是否在等人,就又出去了。
银行下班了,秦州人一直不接电话,冯幂萝无奈地回到了报社,现在是晚上七点,办公室里没有一个人。杨伟明要是知道她一份初访录音都做不好,是不是会生气?秦州人为什么要放她的鸽子?
冯幂萝越想越气愤,她用严琴琴桌上的责编电话拨通了秦州人的手机,电话接通了。当对方知道打来电话的是冯幂萝后,忙说不好意思。并且告诉她今天一说自己叫了记者,派出所的一会就给他办了户籍证明,他已经在回秦州的火车上了。
原来找她来盘问的那个,不是保安,而是警察!冯幂萝上网查找了保安的服装与警服的不同,确定了她今天,已经被秦州人当成了办事的工具。
这个事实让冯幂萝难以接受,她只是想和杨伟明一起,帮那个人找回户口,然后给更多的人提供信息啊,怎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冯幂萝如坐针毡,虽然这个稿子不是明天一定要的,但是确定的选题,杨伟明家里情况那么紧急还要接手。到现在弄成这样,怎么向他交待?
当冯幂萝万分无奈地把这件事告诉杨伟明时,他的反应却并不着急:“你是说咱们被当‘枪’使了吧,这很正常啊,没事你回去休息吧。”
原来被人利用,在媒体介的行话是“被当‘枪’”,而且是正常的事。冯幂萝觉得很委屈,她和她的同事,是真心想帮助那个秦州人啊,而他为什么就不能等他们来了一起采访这件事呢?
冯幂萝满心气愤,和邢源只能短信联系,没有办法说清楚今天这样离谱的事。冯幂萝想和吴小英聊一聊,但是她又未必能理解这个圈子里的奇奇怪怪。好在,还有一个马珍妮。
“你真不知道,今天憋气死我了。”冯幂萝大着嗓音向马珍妮讲述今天的悲惨遭遇时,吕昊儒走进了办公室。见到冯幂萝这么不冷静的表现,他有些诧异。
看到吕昊儒进来,冯幂萝急急地挂断了电话,并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如实向他进行了汇报。“那最后,那个秦州人拿到户籍证明了吧?”吕昊儒似乎没有把她冯幂萝的委屈当回事。
“拿到了啊。”
“那你还气什么?”
“我们的稿子啊,流产了!因为他后面的采访不能做了。”冯幂萝有些恨恨。
“别人也许只是想解决问题,不想接受采访。缺少一个当事人,户籍政策的稿子就没法做了吗?你这几个月,究竟学到点什么?!”吕昊儒的坷责让冯幂萝的脸瞬时惨白,他从门口的桌台上拿了两份当天的二版清样,就出去了。
入职几个月来,虽然有廖亚楠不时的针对和李佳伟偶尔的口不择言,但是被领导骂这还是第一次。
记者,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职业?需要青春,因为记者总是行进在路上;需要敏锐,因为记者总是要找出不同的角度;需要执着,因为记者不可以随便说放弃……这是进入报社之前,冯幂萝对记者的了解。
然而办公室里的针锋相对、马珍妮式的外界权力、被当枪的无奈愤懑,加上领导无理的谩骂责难,这就是真实的记者吗?做记者,就必须面对这一切吗?美丽真的只能存在幻想,记者已经不是正义的化身了吗?
想到这些,冯幂萝再也忍不住,她伏在桌上哭了起来。她只有24岁,初出茅庐,想要在媒体界里一展抱负。为了证明自己,她甚至放弃优越的时政部,选择了只有男孩子才能坚持下来的社会部记者。而现在,身边发生的一切都好像在对她说:“你错了,你这个傻瓜。”
“怎么我每次见到你,你都在哭啊?”温柔而坦然的男声在耳边响起,是几个月前在报社后巷有过一面之缘的高瘦男人,他又打开自己的手包,拿出一张面纸递给了满脸是泪的冯幂萝。
彼时的冯幂萝梨花带雨,而身边的男人温文尔雅,这稍显暧昧的一幕,被站在办公室门口的廖亚楠尽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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