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天去。等寻到下一个听话的头领,再杀也是不迟的。所以一时片刻,敏珠绝对不会是个无权无势的小丫头片子。
而且就算幕巴失势,凭借她草原命明珠的称号,便知道,博尔济吉特氏没有比她更出色,更有前途的姑娘了。换做是谁当首领,都要通过她,来将爪子伸去京城。这不正是她的家族一贯的伎俩么?
“你若是宝珠给朕生的儿子便好了。”清雅见康熙爷沉默了半晌,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儿,惊讶地睁圆了眼。
“您的儿子已经够多了,不缺那一个。我,不过是个小女子罢了。若不是无路可退了,那是宁愿躺着也不愿意站着,若不是别人抽了我一鞭子,我是一动也不愿意动的。”
清雅撇了康熙爷一眼,心里想着,若我是你的儿子,那怕是比太子爷死得还惨,哼!
“外面下雨了,我和宝珠第一次见面,便是这样的大雨天。”康熙爷突然顿了手,有些怀念的看了看帐门外。虽然有厚厚的门帘隔着,却也能够听到嘈嘈错错的落水声。
“就是我也没有想到,会对一个姑娘,一见钟情。她就像是一株凌冽的寒梅,傲骨铮铮,却又不失温柔。那时候的我,还处在四伏的危机之中。我本来想等到选秀的时候,便迎娶她的。可是你的玛法却来寻我,死缠烂打的要为鄂伦岱定下她。我让她选择,你知道她是怎么说的吗?”
清雅一怔,这还是康熙爷第一次与她说起她额娘的事情。他的眉眼是那样的温柔,先前的杀气也通通消失不见了。那原本因为威仪而显得略有些刻板的脸,也变得生动起来。
看到这样的康熙爷,清雅的心也忍不住柔软起来。“额娘想必是说与其成为后宫沧海一粟,从此相看两厌,不如相忘于江湖罢。”
康熙爷一愣,又哈哈大笑起来,“你真不愧是宝珠的女儿,她便是这样回答我的。求而不得,辗转反侧。正是因为真正的有情,才无法与人瓜分啊!你对小九也是如此么?”
清雅垂了垂眼,“相忘于江湖,也是个不错的结局。”
康熙爷叹了口气,“你可听说过郑伯克段于焉?敏珠便是那都城啊!”
清雅一惊,康熙爷考虑的不仅是佟佳氏的脸面,而且还不愿意如此一个尚好的棋子浪费在了九阿哥身上啊!郑伯是春秋时期的郑庄公,他的母亲很讨厌他,想要改立他的弟弟共叔段,郑庄公将上好的封地给予了段,处处纵容他,让他真以为自己夺取王位有望,结果不过是自恃过高,自得其辱罢了。
只是康熙爷口中的段,究竟是太子爷还是八阿哥呢?
接下来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认认真真的下棋。梁九功在一旁换了根又一根的蜡烛。
直到东方微亮的时候,帐外已经变得悄无声息。想来,介福已经处理好所有的事情了。
清雅抬了抬手臂,冲着康熙爷说道:“那清雅便先行告退了,都城也要乖乖听话才是呀。”
康熙爷点了点头,临到帐门口的时候,他又突然说道:“其实昨儿个下午,小九来找过我了,他以一个火器营的西洋枪配置为代价,拒绝娶敏珠。”
清雅顿了顿足,没有说话,依旧推开门帘,走了出去。
经过一夜大雨的冲刷,草原上干干净净的,一点儿痕迹都没有留下。
朝阳照耀在草地上的露珠上,形成七色的彩光,煞是好看。九阿哥靠着一根木桩子,睡得东倒西歪的。他的脸上全是惫色,想来昨夜里忙碌了一夜。感觉到清雅走了出来,他缓缓地睁开了眼,咧了咧嘴。
不知道为什么,清雅突然觉得鼻头有些发酸。
“你不知道,昨儿个我将其他营帐里的人都迷倒了,此刻他们都还呼呼大睡呢,压根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皇阿玛真是个老奸巨猾的。”
可不是老奸巨猾,明明舍不得敏珠进九爷府,却还骗了九阿哥白花花的银子,还浪费了清雅一夜的口水。
见着清雅往自家的营帐里走,九阿哥连忙起了身,跟了上来,在一旁碎碎念道:“我担心你脾气冲,万一和皇阿玛顶上了就不好了,所以一直在门口候着呢。等里面一发生争吵,我便进去救你。”
清雅也不言语,推开营帐的大门,夏芒和夏满果然靠在小榻子上,呼呼大睡,全然没有醒过来的痕迹。康熙爷果然是算无遗策。
九阿哥见清雅不理睬他,径自去里间换衣服去了。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叹了口气,到底还是抵不过困意,呼呼地睡了过去。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