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的地方,县团委本就是一个正科级单位,新分配去的大学生,工作个两三年,就会成为团县委某个部的部长,譬如学校部、农工部、青工部等,这些部长就是“股级”干部;再等一两年,就有可能成为团县委副书记或书记,这可是副科或正科啊!
而且,在团委系统升官非常容易,因为干上一届团委书记的人,都要挪位置给年轻的人,而书记本人要么成为某个乡镇的正科级领导,要么成为某个局的正职领导。可以说,团委系统就是升官最快的系统。
对于稍有门路和关系的青年来讲,团委系统相当于“镀金”或“跳板”,在团委系统升个官,然后很快放到行政系统去担任相应职务,即便有人对此有些看法,也不能多说什么。
但是,由于赵德正本人在县委书记和县长的斗争中站错了队,于1988年春就提前退居二线,去县政协担任了一个排名靠后的副主席。而赵无极也因此受到牵连,在35岁即1998年之前都是一个一般干部。直到新任/县委书记到卢江后,他才混了一个团县委副书记,2001年,父亲病逝,他心情不好,又放弃了去乡镇担任正职的机会,这样,直到2005年他42岁时才以因年龄太大必须离开团委为由,去县委宣传部担任理论干事(副科),说到底就是刀笔吏,因为赵无极的文章写得非常不错,2012年,49岁的赵无极终于混到了正科,成了县委宣传部理论科长,可惜,上升才几个月就“重生”了!
此时,赵无极完全相信自己遇到了神奇的“重生”事件,能够证明的,除了母亲和自己变得年轻了外,还有那些报纸,以及父亲赵德正书桌上码放得整整齐齐的文件以及请示报告。
“爸,您回来了?”刚刚洗漱好的赵无极,听到开门声就扑了上去。
“哎呀,你小子搞什么飞机?满嘴的酒味!”赵德正见到赵无极的样子,立即将其推开。
“爸,你乱说,哪还有酒味?”赵无极将嘴巴张开,作吐气状后,说道。
赵无极已经想起,昨天是他的生日,赵德正约了两个朋友以及他们的孩子来家里吃饭,为赵无极庆祝,赵无极自己高兴,确实喝了几杯。
“好了,好了,都大学毕业了,还没个正形……你妈把早饭做好没有?”赵德正教育了儿子一句后,突然问道。
“无极,进来端菜。”听到赵德正的声音,陈素琴在厨房里叫道。
“啊,来了。”赵无极向厨房内跳去。
赵无极这是故意压抑自己的激动。前世的父亲早早就去世了,让赵无极很有一种子欲孝而亲不待的感慨,这一生,他一定要制止这个悲剧的发生,而且,父亲如果不在县上的权力斗争中站错队的话,父亲本人也是很有前途的,那么,作为重生者,赵无极也要帮助父亲避免这个风险,争取在权力斗争中进入县委常委,而不仅仅是个非常委的副县长。
赵德正今年48岁,两年后才50岁。作为80年代的干部,50岁的常委副县长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此时,很多县委书记县长都是60岁以上的人呢。干部退休制度,还要过几年由一号首长亲自提出来才会实行,干部年轻化、知识化、专业化的口号虽然已经出现,但目前主要在专业化上做文章。一些本是中学教师的人,大量地被提拔到行政机关担任各类职务。
当然,赵德正也算是知识分子,50年代末期的农校中专毕业生,算得上是高文凭干部了。
赵无极很快就将两盘小菜、一盘煎鸡蛋,一盘馒头以及一小锅稀饭给端上了餐桌,至于赵德正,早就稳稳当当地坐在主位上,等着用餐了。
“无极,你对工作有什么想法?”当全家坐下来后,赵德正拿起一个馒头问道。
“如果有可能,我想到乡镇上去锻炼几年。”赵无极看着自己的老爸,认真地说道。
是的,赵无极在回忆了前世的经历后,本能地想避免前世的悲剧,选择一条新的道路。再说,一个对乡镇工作对最基层的群众一点也不了解的干部,算是干部吗?赵无极有信心,凭借重生者的优势做出一定的业绩来。
“乡镇可是很苦的。”赵德正将一口馒头吞下肚之后,好一阵子才回了一句。
“我才毕业,应该吃些苦。”赵无极的神态很真诚。这不是装b,而是他的真心话。此时的干部任用制度,业绩是主要的考核指标。不像后世,关系和背景才是升官的最重要的因素。
赵德正没有说话,而是认真地消灭自己手中的馒头,然后又吃了一块煎蛋,最后还喝下了一大碗稀饭,其胃口非常不错。
“等会儿,见到你张叔叔时,你就按照你想的说吧。”赵德正掏出手巾,抹了抹嘴,起身往自己的书房走去。
这个时代,还没有出现餐巾纸那玩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