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张小姐了。”
“正天啊,你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林老爷呵呵大笑,“你这分明是对我表弟一家不放心,想让我亲自去经营东记,却偏偏不直说,反而说他们对宁州不熟悉。正天啊,你一向不藏头露尾的,老实告诉我,这番话,是谁教你的?”
方正天愧疚地低下了头:“果然还是大少爷猜得不错,这根本瞒不了老爷您。”
“你说什么?世杰?”林老爷微微有些诧异,“你是说,刚才那番话,是世杰教你说的?”又低声自言自语道,“我还以为,是紫灵那丫头呢。”
“不不不!不是叶姑娘,是大少爷。”方正天赶忙红着脸解释,四十多岁的人,反倒像是个孩子一般,让林老爷看着忍不住想笑。
“哦,那么大少爷为什么要让你给我说这番话呢?他自己为什么不来和我说?”
“大少爷说,他不敢,他害怕老爷误会他在挤兑张老爷一家。”
“那这不是一样吗?”林老爷哭笑不得,“他自己来和我说,与你和我说,有什么分别?”
“大少爷说他不想娶张小姐,可是担心一说起东记的事情,又要牵扯到这个,害怕被您责骂,所以才托了我来说的。”
林老爷正色道:“好吧,先不说婚事,就说东记,到底怎么了?”
方正天说:“大少爷说,如今东记走了不少的人了,剩下的人也不安心待着,而张老爷和张小姐初来乍到,可能会束手无策,所以,他希望老爷身体好的时候,能到东记去看看。”
林老爷点头道:“我也正有此意。这样吧,正天,今天天气不错,咱们两个不如就到南记去走上一趟,看看那里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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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马车里,林老爷一边半闭着眼睛养神,一边对方正天说:“正天啊,当初我答应芷儿暂扣东记工匠伙计们的一成工钱,是不是不太合适呢?”
方正天说:“这个办法本身没错儿。可是一来老店和南记没有同样也扣,二来张小姐对大家伙儿的扣罚也未免严厉了些,所以弄得东记人心惶惶,生怕哪天一个不小心,出了什么差错,那一成的工钱,年底就拿不到了。”
“你的意思是说,芷儿对工匠和伙计们,太严厉了?以至于很多人都不可能拿到那一成的工钱,所以,他们才纷纷辞工?”林老爷有些诧异。
自从表弟一家来到宁州后,林老爷觉得心里轻松了许多,虽说在这之前,三家店铺和作坊有大儿子林世杰和叶紫灵两个打理,也算是不错,可他总觉得不放心,毕竟叶紫灵如今不是林家的人了,而且又握有一成股份,难保不会生出别的想法,而儿子世杰又是喜欢紫灵的,恐怕早被迷了心窍,紫灵说什么,他就听什么了。因此,林老爷经过慎重的考虑,决定还是用自家亲戚更加放心一些,虽说亲戚总归是亲戚,而不是亲人,可毕竟比外人强。况且,张清芷若是做了他的儿媳妇儿,林张两家那就是亲家了,不由得张家不对庆盛昌死心塌地。
可是经过这几个月的运作,林老爷愈来愈感觉到,自己当初的决定似乎是错了。且不要说儿子世杰坚决不娶张清芷,就是表弟的经营才能,也叫他十分头痛。当然,他知道张家在落霞镇的那家木材行经营得不是特别好,可他总认为,那也许是有别的什么原因,不一定就是表弟经营不善,再说了,他们那个木材行,哪里能和庆盛昌相提并论?东记本来底子就厚,各方面条件都不错,而且经过叶紫灵经营,原先被世伟弄得乱七八糟的东记已是百废俱兴,一切都在走上正常的轨道,比起南记来,不知道强了多少倍。可是,就是这样一个闭着眼睛都能赚钱的木器行,表弟一家接手后,竟然没有什么起色,不仅没有起色,现在还呈现了下滑的趋势。林老爷盘算着,照这样下去,东记有经验有能力的工匠和伙计至少会走掉一半,到时候,东记就只剩下一个空壳子了。
听见林老爷发问,方正天思索了好一会儿,才犹豫着说:“老爷,正天不懂做生意,可表面上看起来,如今的东记,比叶姑娘经营的时候差远了。”
“这话也是世杰教你说的吧??”林老爷并没有睁开眼睛,而是依旧半闭着双眼,平静地问了一句
“这话可不是大少爷说的,是正天自己心中所想。”方正天说,“那天,老爷您自己不是还与夫人念叨来着,说这几个月来,东记都没有多好进项,反倒不如南记。南记凭着制作出售小摆件和模型,又接了一些小订单,反倒积少成多,不容忽视呢。”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