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爱卿,你来看看这份奏章。”明月王朝的皇帝殷子墨沉着脸,将一份奏章隔着桌子扔了出来,刚好扔在了兵部侍贺昭龙的脚边上。
贺昭龙莫名其妙地捡起了奏章,翻开来一看,大惊失色,急忙跪伏在地:“陛下,微臣尚不知道此事啊!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贺昭龙当然不可能比皇帝还提前知道这些事情,因为跟着贺昭云的那些贺家家丁,也被齐大人作为帮凶一并绑了,现在正在押往京城的途中。而北平王的这份奏章,自然是北平王派了八百里加急先行送到了皇帝的龙案上。
北平王在奏章里面一个劲儿地请罪,请求圣上对自己家中居然出现了打死和毒杀下人的罪恶行径予以严惩,洋洋洒洒一大篇,看得皇帝头晕。最后的最后,北平王才说,北平王府已经按照明月王朝的常规程序,将此事报官,宁州知府齐大人已经将贺昭云和参与打死小厮阿全的贺家家丁全部押解往京城,不日即将到达。北平王府将认真吸取这次惨痛的教训,严格管教下人,保证不再发生此类事情。
看到最后,皇帝看懂了,不由得摇头大笑,心说自己这位征战沙场的皇叔果然是个老滑头,自己不肯得罪人,却将这个烫手的山芋扔给了宁州知府齐元任。齐元任也不敢得罪贺家,所以,将贺昭云和她的家丁们都送到京城来给自己“圣裁”了。
哼哼,他们都是聪明的臣子,莫非朕就是傻蛋吗?
皇帝殷子墨看着瑟瑟发抖的贺昭龙,笑道:“贺爱卿,看完了吗?”
贺昭龙依旧跪伏在地上,头也不敢抬,只顾说:“回陛下,微臣,看完了。”
“那么对于这件案子,贺爱卿认为应当如何处置?”殷子墨依旧微笑着,和气地询问道。
贺昭龙只管磕头:“求陛下恕罪、求陛下恕罪啊!都是微臣平时对妹妹疏于管教,才会弄到今天这个地步,等妹妹被押解到京城,微臣一定亲手将她送到刑部去受审。”
殷子墨问道:“那么,如果刑部审理后,贺大小姐杀人属实,贺爱卿认为应该怎么办?”
贺昭官服背后的那一块已经被汗水浸湿了:“陛下,只要情况属实,微臣的妹妹的确触犯了我朝刑律,那么,微臣绝对不会徇情枉法!微臣宁愿不要这个妹妹,也不能做出对不起陛下的事情!”
贺昭龙不是不心痛妹妹,而是恰恰相反,他对这个妹妹是疼到骨子里的,贺家只有他们兄妹二人,他不疼爱妹妹,还能去疼爱谁呢?可是,自己一直当做掌上明珠的妹妹居然杀人了,还不止杀了一个,而是最少害了三条人命,这叫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够接受这个事实。妹妹自从娇生惯养,虽然只是太子太傅的女儿,却比有些不受宠的公主更像金枝玉叶,不曾受过半点委屈,也没有吃过一丁点儿苦,因此,养成了刁蛮任性的性格。可是,绝不至于去害人性命啊。然而,北平王府是不会说谎的。那么,妹妹,真的杀人了吗?
贺昭龙虽然只将奏章看了一遍,却已经将里面的内容记下来了,心中不由得暗骂北平王果然是老奸巨猾,一面惺惺作态、效仿普通百姓将这件再简单不过的、本来他们北平王府想怎么处置就可以怎样处置的谋杀案告到了官府,请官府秉公审理;另一方面,却送了这么一封奏折给圣上,画蛇添足地说明他们北平王府的所谓的“苦衷”。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贺昭龙头大如斗,知道谁都不敢得罪贺家,谁都不想把妹妹贺昭云怎么样,所以最后,这个难题兜了一个大圈子,还是到了自己手里。
那么,现在自己就只能赌一赌了,赌自己在圣上心目中的分量到底有多种,赌北平王府的底线究竟是不是一定要妹妹杀人偿命。
因此,他只能对圣上说,希望刑部秉公执法,不徇私情,不包庇贺昭云。
殷子墨听了他的话,没有说什么,而是一言不发,看着他。
这种平静却沉重的目光,贺昭龙自然是能感觉到的,因此,他不敢抬头,甚至连动一下都不敢,只管低头跪伏在地上,等待圣上自己说出该怎么办。
时间好像凝固了,整个大殿里面,悄无声息,以至于贺昭龙都不敢顺畅地呼吸,而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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