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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百二十六)被救上了航空母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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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口哨,他划了回来问道:“什么事,中队长?”

    齐文浩说:“没事。我只是想说,你这副样子很神气,到曰本只有四百海里。”

    容克定海军少校走过来,对杨铭筠说:“我说,你现在已经给报纸写好了报道吧?”(杨铭筠告诉他们说自己是战地记者。)杨铭筠回答说:“写好了。可你还没为我出过力呢。”

    “有一桩事你可以报道。我们在最后一小时里艹纵‘虎丘’号象回到了古代一样,艹舵、通信、电罗经和自动舵全部失灵,又回到了使用磁罗经、人工舵和口头传达口令的时代。”他这样说着,笑了。

    容克定海军少校告诉杨铭筠,是一个新兵报告最早命中的那一条鱼雷的。这个小伙子给损管勤务部门打电话,说一条鱼雷在他的舱室水线位置上炸开一个大洞,洞的绝大部分在水线以上。

    “你怎么不把它堵上?”一个好动感情的军士长说。

    小伙子回答说:“洞太大了,我堵不了。从洞里能看到一艘巡洋舰。”

    “那就把水密门关上,别去管它就是了。”军士长告诫他说。

    飞行甲板上只剩下不多人了。正在离开的是屈文泰海军上尉。他从十几米高的飞行甲板滑到海里,游出去有100米。后来杨铭筠见他又转身游了回来,不一会儿就顺着一根绳子爬了上来。

    “你怎么回来了?”一个飞行员问道。

    “噢,我在那儿有点儿孤单,那里的人我一个也不认识。你们什么时候来?”他回答。

    没有人急着离舰。后来点名杨铭筠才知道,舰上百分之九十二的人员都得救了。听了汇报后,杨白宇舰长发现只失踪了百分之八的人员。这些人肯定是死于空战、轰炸和鱼雷攻击,也有灭火和舰内爆炸时牺牲的。舰长确信,发布弃舰命令时活着的人全部得救了。

    杨铭筠和舰上的飞行军官艾晓雷海军少校最后绕飞行甲板走了一圈,碰上了显得有些担心的白乐山海军少校。

    那天早些时候,当他攻击曰本人返航降落时,大队长就责备过他不刮脸。现在他的胡子更长了。

    “怎么还没刮脸?”艾晓雷少校问道。

    他答道:“噢,我没有东西刮。那颗炸弹把我的住舱全炸毁了。更糟糕的是,那天夜里我给你看的那份手稿也给烧了。两年的努力白费了。”

    他说,据他所知,他手下的人全离舰了,他也准备离开。人们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因此杨铭筠和艾晓雷在右舷后边找了个地方,一直等到停在那边的一艘巡洋舰派了一只摩托艇来。

    杨铭筠挑了一根头上有个大结的绳子,一下一下小心地往下滑。艾晓雷有点大意,没有握紧绳子,刷地一下滑到水里,手掌火辣辣的,一只腿也蹭破了。

    杨铭筠爬上了一个筏子,后来又上了一条摩托艇。这条摩托艇还把几个装满人的救生筏拖到那艘巡洋舰,所有的人都上了舰。杨铭筠留在摩托艇上,同舵手一起又去捞别人。

    这次飞行员们开到“虎丘”号的左舷,那里有些人在水里已经游了好长时间了。那些在筏子上的人,只要杨铭筠们开到他们身边就安全了,但是其中有的人差不多也精疲力尽了,要是不尽快把他们弄到舰上,也会遇到麻烦。

    摩托艇呼呼地开过了“虎丘”号舰尾,没有去拖筏子。那个舵手艹纵引擎和舵,杨铭筠把游泳的人拽到艇上。拉上来的第一个人是军舰的气象官林玉丹海军上尉。他只穿一件衬衣,是个游泳能手。杨铭筠笑着向他打招呼:“回家可不是这样的,不是吗?”

    “这可是最容易想家的时候。”他笑着说。

    飞行员们不断从水里把舰员捞起,当驶到第二侦察机中队尚福德海军少尉身边时,已经捞起差不多60人了。他正侧着身子游泳,一只手举着一个水瓶(后来杨铭筠发现瓶子是空的)和一听50支香烟。

    “快接住,你们这些笨蛋。”他举着手说。

    杨铭筠接过后插手把它们扔给身后已经救起的人们,许多人躺在船板上想把肺里的海水咳出来。一转脸的功夫,尚福德已经上了艇。他找到了香烟,嘴上叼着一支,拍着杨铭筠的背说:“有火柴吗?”杨铭筠说没有。“谁有火柴?”他转身问道。

    杨铭筠回到那艘巡洋舰时又路过了“虎丘”号的舰尾,这时它又发生了一次猛烈爆炸,把军舰中部的飞行甲板炸飞了,窜出了大火。几乎是同时,火光一闪,炸弹爆炸了,军舰剧烈地震动起来,黑色的滚滚浓烟直冲云霄。甲板和两舷钢板的碎片象雨点一样撒落在方圆几百米的海面上,威胁着所有在水里和小艇上的人。

    后来杨铭筠才知道,林遵海军中校和杨白宇海军少将当时正顺着绳子从“虎丘”往下滑,结果被舰上的爆炸震得松开了手,两人都掉到了海里。

    刚过了几分钟,飞行甲板的后头又被炸飞了。鱼雷的雷头一炸就把飞机冲进了海里。这时,杨白宇海军少将和林遵海军中校正往一条摩托艇游去,然后转移到一艘巡洋舰上(那里已经挤满了八百多名“虎丘”号的幸存者)。他俩是最后离开“虎丘”号的,并且刚刚进行完最后一次检查,看看是否全体人员都已经离舰了。

    林遵后来向杨铭筠讲了这件事:“我们朝舰尾走过去,我催促舰长快点行动,因为我知道那些炸弹早就该爆炸了。他好象在想什么,突然停下来,让我等一下,就朝上层建筑跑去。我看到,他跑进作战住舱,过一会儿出来的时候,他头上端端正正地戴一顶一号帽子,就是那顶最新最重的镶着金边的帽子。”

    “我们一面往边上走,他一面笑着说:‘我听说战争结束后不会有金边了。我不想用那顶黄棉布帽代替它。我想,还是把最好的东西保留下来。’”

    林遵说,当他俩来到舰尾时,舰长命令他先滑下去。他找了根绳子往下滑,但是杨白宇海军少将站在上面,若有所思地回头凝视着浓烟滚滚的军舰。

    “快点,舰长。别等了。”林遵催他说。杨白宇海军少将朝下看了看他,慢吞吞地说:“我在想……我离开了军舰,要是大火灭了,那我不显得太愚蠢了吗?”

    可以说,现在海水是热的。“虎丘”号的自动水温表上是摄氏三十二度,比血液的温度只低几度。而且,这里可以称得上鲨鱼横行,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凶恶鲨鱼在礁石间游弋,尾随着穿越珊瑚海的船只。

    “虎丘”号的了望哨警惕的眼睛一刻不停地搜索着附近的海面,每一片翻滚的白浪都可以怀疑是潜艇潜望镜的航迹。在最后决战前的几天里,他们看到了几千条鲨鱼,所以,谁都担心,要是真有一天要弃舰,那些鲨鱼将是一大祸害。

    “如果我们在这个海里游泳,非叫鲨鱼吃掉不可。”舱面人员闲着没事聚在飞行甲板上聊天(海军叫“吹牛皮”)的时候总是这么肯定地说。但是,当这个时候真的来到的时候,当“虎丘”号弃舰的时候,几千人却没见到一条鲨鱼。不论是在飞行甲板上还是救护舰只的了望哨敏锐的眼睛连一个鱼鳍或露出的闪动的鱼尾,都没见到。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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